下手里的杯子,起身道:
“顾言醒了吗?”
“早醒了,在商议军情。”
李三郎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
“我听人说你孤身一人带兵到关外找人,胆子可真大。”
芸娘扬起头,眼神清亮,
“是,旁人不帮我找顾言,我就自己找,凡事等那些人来帮我,怕是人死了才听哭声呢。”
“这话听着顺耳,倒是有几分骨气。”
李三郎放下帘子,一扬下巴,
“走吧,顾言寻你过去。”
芸娘随着李三进了大帐,掀开帐帘,只见里面所有的将领齐刷刷地都在看她,顾言脸色苍白站在沙盘前朝她伸出了手,芸娘急忙快两步,握住他的手,关切道:
“伤口怎么样,没事吧?”
顾言脸色微霁,轻声道:,
“敷上药膏,包扎一下就好了。”
芸娘瞥见他腰腹包扎的地方,蹙起眉头,眼里满是担心。
“咳。”
李三郎在一旁看不下眼了,清咳两声,芸瞥了眼李三,努了努嘴,顾言敛起神色,拉着她的手,指着沙盘问道:
“芸娘,你来时可是遇到了另一队人,可还记得具体方位?”
芸娘点点头,扫了眼这沙盘,凭借记忆道:
“是这里,大概是这里。”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芸娘抬头望去,却见众将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芸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怯生生地拉了拉顾言袖口问道。
“怎么了?”
顾言拉住她的手,解释道:
“很好,芸娘,你消灭了鞑靼一队的斥候,让他们失去了消息来源。”
“合该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李三郎把桌子一拍,
“顾言,这还等什么,你说一声,我手下的士兵都听你的,要不要动手?。”
顾言看了眼沙盘,负手望向西北的天,眼里有丝化不开的寒意,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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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沉,唯余漫天血色云霞,像一团火焰过了极盛便开始走向衰沉。
几位总兵坐在屋子里,其中一人来回走动不定,转眼有半个月了,前线派出去的人回来毫无音信,有人忍不住打破沉默道:
“李总兵,要我说这就是全军覆没了,顾言死了,还等什么,直接上报给朝廷不就完了。”
李总兵眉头紧皱,如鹘鹰的眼睛此时微眯,有一丝精光透出,他望着天边,按理说顾言出兵这么久没有音信,军里也没有信报传来,那必然是战败,他大可以一封折子上报朝廷把责任都推到顾言身上,说他带兵不利,战死边关,可这么多年的沙场生涯,总让他觉得这安静中哪里不太对劲儿,是哪儿呢?
“总兵,别再犹豫了,王爷那边要动手了,错过了这次从龙之功,你我就得一辈子呆在这偏隅之地。”
这话戳进了李总兵心里,他在这边关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熬到了现在胡须荏苒,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他耗不起了,这便是赌他也要赌一把,他对着外头喊一声,
“来人!”
只是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回来,单膝跪在地上,
“总,总兵!大军压到城边了,足有三四万人。”
“胡说些什么?!”有人起来呵斥道:“整个延绥加起来的守兵都没有那么多。”
“是,是李三郎带着兵部的援兵,从黄河河道绕到境内,直驱关外支援。”
听到这里,李总兵心里一凉,冷峻的眉峰瞬间倒了下去,他抓住身边的一个士兵道:
“快,快骑匹快马去甘肃报信,跟王爷说,计划有变,万万不能出兵汴京。”
那士兵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逃,可就在他冲到院子的时候,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他的额头,那人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房门轰然打开,一名手持火把的士兵冲了进来,将昏暗的天空照得大亮。
门口的人脸色苍白,身材颀长,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王爷,他冷冷扫过屋子里的人,朗声道:
“今西北镇中总兵李光弼,甘茂、王虎贲,囤兵积粮,扰乱朝政,意图造反,就地拿下。”
其中一位总兵起身,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顾言,你血口喷人,怎敢不经三司就定罪,我要递奏折,我要面圣!我……”
话音还没落,一把刀便将他抹了脖子,他动了动舌头,只见一团血水从嘴里滚动,整个人向前伏去,这叱咤边境这么多年的总兵说没就没了。
只见李三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人身后,提着滴血的刀,那张黑脸上带着些轻蔑的笑,
“三司?你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作威作福,为了自己利益死活不出兵的时候,可曾想过朝廷?快死了,还要喊着让朝廷做主,当真安稳日子过多了,忘了死字怎么写了。”
李总兵身子晃晃悠悠,踉跄瘫坐到身后的太师椅上,他看向灯火里的人,
“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顾言缓缓走近,风中带来身后的微微一笑,
“这还得多谢李总兵。”
他一怔,抬眼看向他,
“若不是李总兵给我夫人那三百兵寻人,我顾言就真死在荒漠了。”
李总兵想到那夜闯入府里的年轻女子。
谁能想到呢?他懊恼的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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