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林揽熙在时书阁找到了李清婳。她一袭藕荷色缠枝莲花纱裙,乌黑的单螺髻衬得肌肤如白瓷一般,眉目如画,腰身如柳。
“林夫子?”李清婳瞧见他,眼底并无之前的畏惧,只是有些诧异。那鹿眸微张的样子,被林揽熙盛在眼底,让他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可平和过后,他又忍不住靠近李清婳。那是来自喜欢之人的强烈吸引。
时书阁的小厮早就随着其他人去看守惠光书院的大门,所以此刻并无旁人在阁内。林揽熙步步逼近,站到了李清婳的身边。
“林夫子……”李清婳用象牙齿签夹在自己刚看过的那一页里,而后对上了林揽熙的双眸。“不,太子爷,我有事要与您说。”
因为相处日久,所以李清婳对林揽熙已经不那么畏惧。但此刻,她是想对太子爷说话,而不是对林夫子说话,所以她的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的。那颤抖的声音配上她的吴侬软语,便显得越发柔软可欺。
“你先说说,为什么拦着李大人捐粮捐银?”林揽熙语气低哑地向前走了一步。李清婳下意识退去,结果又靠在了墙上。
这个场景倒像是似曾相识。
“我……”李清婳其实是有一肚子话可说的,但林揽熙这样步步逼近,反让她渐渐怯懦起来。她紧紧握起拳头,鼻尖也渗出微微的汗珠。
而这一切落在林揽熙的眼里,便只剩下诱人了。林揽熙不得不承认,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女子无数,但不知为何,只有李清婳能勾起他心底的欲.望。她香嫩的唇,她乌黑的发,她娇软的声音,甚至连她耳边的红宝石亦是迷人的。
林揽熙想吻上去。数日来的焦灼与痛苦似乎加深了这种来自内心的冲动。
为了她,林揽熙可以彻夜批奏折,可以连日查案子,可以把从前拒绝的政事一样样接过来。只要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像此刻这样。林揽熙头一回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占有的欲望。他想吻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想这辈子都不许她再挣扎出去。
垂头看她,只见她水润乌黑的双瞳此刻噙了一丝畏惧,粉唇轻张,呐呐不知所何语。林揽熙只觉得火气上脑,恨不得将她按在墙上,深深地吻上去,尝尝她齿间的滋味儿。
她的不解,她的紧张,都成了诱人的捻子,足以勾起天雷地火。
林揽熙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他不想控制自己心底的想法了,可他又怕。怕自己会把人吓跑,怕她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自己。
林揽熙回想起当初她从惠光书院离开时的滋味。真不好受啊。那种痛苦的感觉袭来,让林揽熙放弃了吻她的念头。
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正因太喜欢,所以才要围而困之,才要让她一点一点走到自己的手心里。
于是,正紧张地连头发丝都要立起来的李清婳忽然看见林揽熙的身子在距离自己三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而后,是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从自己的云鬓上抚过,之后,他似乎从自己的头上拿掉了什么东西。
李清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许是头上沾了什么东西,人家林夫子是过来帮忙的。她的气息渐渐平复过来,原本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也稳稳落在肚子里。
不过,他温热而清香的气息似乎并没有散去。李清婳的脸颊红红的,又忽然想到林揽熙不该忙于赈灾吗?
她便问道:“林夫子,对了,您怎么会来这?”
林揽熙的手指点了点她手里的书。“和你一样,来找书。”
李清婳点点头,很快了然。“国子学府的书虽然大多贵重,但却没有惠光书院的书这般既能容纳九流,针砭时事,又有各朝通史,囊括古今。”
说到这,她蹙蹙眉,想起外头的灾民,不敢再耽误功夫,向前走了几步。
林揽熙看着她,点点头道:“说吧,为什么不让李大人捐银捐粮。”
“因为……”李清婳鼓足勇气。“因为现在大家都在盛京城里或者是城门口施粥,这样是不对的……”
一句话推翻了大盛有史以来广筹钱粮于城中救灾的赈灾之法。
然而林揽熙的脸上没有半点的不快。这甚至出乎了李清婳的意料。这件事毕竟是他主管。李清婳以为自己贸然指出他的错处,这位脾气古怪的太子会不高兴。
然而,林揽熙此刻的语气平和得很,甚至眼神里还有鼓励李清婳的意思。“说得有道理,你继续说。”
这态度与当时李清婳跟李诚业讲起此事时,李诚业的态度如出一辙。
李清婳更有底气了,她一边兴致勃勃地翻开手里的书,一边正色道:“不知道林夫子有没有发现,如今盛京城里的灾民越来越多了。”
分明是在谈要紧事,但林揽熙依然放不下眼底的宠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李清婳继续道:“其实这些都是不对的,林夫子。我们自以为在此处提供庇护,提供食粮,是为这些灾民好。其实并没有,他们的日子依然困顿,依然有数以千计的人从福州赶往盛京,以期饱腹。他们在路上风餐露宿,不知饿死多少,累死多少。”
说到这,二人的神色都肃然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林揽熙问。
“没有人不想回家。林夫子,对吗?”李清婳看着林揽熙魅惑的双眸。曾经的同窗,此刻的夫子,李清婳觉得他日渐高大,日益可靠。
林揽熙点头。李清婳继续道:“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们都到盛京城来。我们能供他们一时的粥,可供不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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