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竟没见几个人带着自己孩子来询问读书的事宜。
朱有节有些愁闷,丹砂郡的百姓似乎已经习惯了一家老小日日为吃饱穿暖而劳作,孩子们都是早早地就帮家里干活,读书对他们来讲是最没有用处的一件事。
没有学生来读书,那这私塾便是白建了,朱有节不愿自己这阵子的心血付诸东流,便派了何师爷去雪玉商行寻求帮助。
苏茗雪听了何师爷的来意,信誓旦旦地让何师爷回去告诉朱有节等着自己的好消息。
接下来的几日,每一个被雪玉商行雇佣的人们都接到了一个通知,为了保证所签工契的合规性,每人都必须在工契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只有签好合规工契的人才能长久地在雪玉商行做工,否则都只能算作是临时工,随时都有可能被别的正规工顶替。
这让那些目不识丁的佃农工人们都傻了眼,才听说只在工契上按手印居然不合规,还必须要签上名字才行。
雇工们纷纷犯了难,雪玉商行的待遇优渥,谁都不想因为签不了工契而丢了这么个好饭碗。
而此时有节私塾开设了义课,可以免费来私塾听课习字。
雇工们把握住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在自己休工的日子都跑去私塾里跟着教书先生习字,就连女工们也同样进了私塾学写自己的名字。
朱有节在私塾揭牌那日就说过,只要是有心向学的人,无论年龄无论男女,都可以来有节私塾学习。
教书先生分发了纸笔,在纸上把每人的名字都写了一遍,让他们都照着样子抄写。
那段时日,所有雪玉商行的雇工们白日里劳作,休工后各个家中燃着火光,照着桌案前一个努力抄写自己姓名的人。
待他们能够把自己的名字写得像模像样之后,雪玉商行便和他们重新签了工契。
签好工契的雇工们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意识到了习字的重要性,要是自己不会写姓名,连正规的工契都无法签订,也就无法保住一份好工作。
家中有适龄孩童的雇工们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私塾,反正这些孩子们在家中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跟着教书先生多识些字,对将来还是很有用处的。
若是大家的孩子都不读书习字,那人人都觉得自己孩子不去私塾也没什么不好,一旦有人家送了孩子去读书,那自己的孩子若是没去,父母便觉得他会低人一等,
有节私塾一时从门庭冷落变作人声鼎沸,私塾内的桌椅有时甚至都不够坐,连廊道里大门外都站了些旁听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私塾内不仅开设了讲四书五经孔孟之道的文化课,还应苏茗雪的个人要求开设了珠算课,对珠算感兴趣的孩子大人们便会选着时辰来旁听。
吟霜还被作为特邀的珠算先生,时不时地来有节私塾讲讲珠算做账的课程,小姑娘走在路上时常被人叫做老师,派头是越来越足。
苏茗雪漂亮地解决了有节私塾没有学生的难题,还让丹砂郡的书卷气前所未有的浓厚。
她在桌案前一边执笔练习写自己的名字,一边禁不住对着祁源夸赞自己,“祁镖头,你说我这事办得是不是很有水准,我这脑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苏茗雪近来发现雪玉商行的雇工们名字写得是越来越漂亮,而自己那一手毛笔字却还完全拿不出手,她有些不甘心,便也沉着性子开始练起了字,先从自己的名字写起。
祁源没有理会她的自夸,而是皱眉看着她笔下的字,那手字,说是狗爬都是抬举她了,也不知道她在荆都是跟谁习的字,那教书先生实在是不堪重用。
苏茗雪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写的字瞧,便问他,“你看我这字,是不是进步了不少。”
祁源一言难尽地望向她,决定不给她违心的吹捧,便直言道,“恕我眼拙,没看出哪里进步了。”
苏茗雪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的要求太高,我觉得我写得已经不错了。”
她写满了一张纸的“苏茗雪”,换上了一张新纸,正准备继续写,脑中突然想起祁源那一手漂亮俊逸的墨字,一时计上心来,对祁源道,“祁镖头,你的字写得好看,要不你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