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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竹躺回一旁, 她睡姿端正,视线看见上面的幔帐,屋子夜里无风, 那幔帐一动都未动, 她就这样盯着那幔帐顶端, 视线一移也不移。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身旁人的热度, 她在浅浅呼吸,似乎是睡得熟了。
楚南竹手缓缓抬了上来,放上她的心口上端,那里包着厚厚的白布, 缠得密不透风, 她摸到心口处的手忽然按了下去, 弯曲指节, 呈一个抓东西的手势,她也确是想将什么东西抓出来, 用力的,狠狠的,叫它再也不缠着自己。
可它早已与自己融为一体, 甚至, 连自己的命都是它吊着的。
楚南竹闭了眼,睫毛轻轻颤抖,犹如欲飞的蝶。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美丽极了, 她躺在旁边, 洁白手臂露了出来, 似乎是梦到了些什么好事情,嘴角轻轻地勾了, 但之后又皱了下眉。
楚南竹伸了伸手,轻轻触碰到那女人的肌肤,滑嫩,细腻,让人爱不释手,让人从心底里面产生一股子占有欲和摧毁欲。
近来天气凉了些,历城到了雨季,外面开始起了风,李府廊道多,这些风在廊道里穿行,呜呜地叫,听起来吓人得很。
风雨欲来,山河欲摧。
楚南竹蓦地停下手,一下子坐起身来,口中呼出急急的气来,她在做什么?
黑暗里那一双眼里隐隐透着绿,妖娆无比,那样的眼睛存在于她这般疏冷的人身上,显得格外美丽。
可那双眼睛却盈盈晃出了光来,隐隐颤抖。
她似乎是有些慌乱,急急地就下了床,连鞋也没找对,匆匆穿了宋锦遥的那一双,她在黑暗中往后退,那模样,像是在逃离什么万分可怕的诡物。
可那床上的女人那般美好,哪里有半点凶恶诡物的模样。
只有楚南竹知道,她在逃离自己。
浴房里响起了点点声音,里面的水声似乎有些急促了些,但片刻后,又小了来,只有女人略带急促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浴室边侧忽然被一只手抓住,那手纤长白净,骨节分明,用力抓着那浴壁的时候,连指骨都突起,带着隐隐的颤抖。
浴室里溢出了一丝声音,而后又归于平静。
......
宋锦遥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旁边已经没人了,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眼一睁一闭的,似乎还想再睡,晃了几下头,这才勉强清醒过来。
她不想下床,便朝着房间里面喊:“阿竹,阿竹?阿竹你出去了吗?”
书房的门打开了来,楚南竹走了出来,她早已穿戴整齐,腰佩白玉带,清风玲珑袖,李府的人送来了新的服饰,说是城里最好的布庄送过来的。
这次她没将头发用发带捆了,而是束了一个发冠,看起来有些正式,略显斯文高贵气。
“起了?”她轻声言语。
宋锦遥一看见她,语气不自觉就软了下来:“阿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还早,都已经己时了。”
宋锦遥一愣:“真的?”
楚南竹偏了偏头看她,没回答,但眼里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已时,再过一个时辰,估计都可以用中饭了,平日里哪有起得这么晚的,宋锦遥难得有些羞赧。
但也不过片刻,那抹羞意就随风而逝。今日在下雨,外面屋檐滴滴答答地在响,雨滴垂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
这样的天气,难免就懒了些。
楚南竹坐过来,正要帮她拿过衣服,却被人抱上了腰,宋锦遥懒声:“不想起来。”
旁边的这女人也确是太好说话了些,楚南竹:“那便再睡会儿?”
宋锦遥抬头:“那要是等会儿用午饭了,怎么办?”除了楚南竹的饭菜是府里的人做了送来潇湘阁的,其他人都是去饭厅里面一起用饭的,若是宋锦遥不去,十有八九府里的丫鬟或者小厮会过来叫她的。
楚南竹伤口未好,用的都是些素的,跟其他人不一样,虽说其他人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但都多属内伤,用自身灵力调养就可。
“我让她们送过来?”
楚南竹口中说的,她们,乃是指的李景派过来的几个小丫鬟,潇湘阁的事情都是她们在管,平日里从厨房那边送饭过来的,也是她们。
“啊,那要怎么说?”
难不成说是她不愿起床,所以叫人把中午饭送过来吃吗?那......那不得羞死个人?宋锦遥反正是没那个脸。
“何须说具体缘由,就说你有事不去饭厅那边就行了。”她语气随意。
“真的?”头挨着腰侧,往上抬,摩擦间,有些痒。楚南竹托着宋锦遥的下巴,手指贴在她的下颌那里,让她的头有个支撑。
“那你去说,我可不去。”宋锦遥抱着她的腰,心里只觉她实在是太瘦了些,该补补才是,可转眼间又想到什么东西,何须再补,脸微微红了红,视线游移了起来。
楚南竹微垂下头看着宋锦遥,才不过一会儿,这人就又是摇头,又是低头的,也不知道在个想什么。
“咳咳——阿竹,你在书房里面做什么呢?不是说了,阿城的画过些时候再拿给他就是了。”
“书房里面有几本罕见的古籍,上面讲了些奇闻异事,读来有趣,我便拿来看了看。”
“在看书?”
“嗯。”
涂山远离人世,山上除了山风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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