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下来, 云澧区刑侦支队各科人马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晚上八点,侦查科出外勤的警员陆续归队完毕,修整一刻钟后, 办公室大门紧闭,众人聚集其中开会。
方审坐在椅子上,背脊弓起身体前探,双手手肘背撑在膝盖上, 他头颅微抬,视线扫过众位同僚, 开始总结他带领的这队成员的外勤收获。
“我们最先去了魏氏兄弟的老家, 查了下两人的家庭关系,他俩是堂兄弟, 家庭条件都不好, 十七八岁就出来打工了,魏晋曜是哥哥,魏守礼是弟弟,只相差一岁, 从小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当街杀人后, 两人没回过老家,也没和家人联系过, 当然,家人也联系不上这两人。下午接到谢组的电话又去了蔡泽普的老家, 蔡泽普这人文化水平不高,但挺聪明,能吃苦耐劳, 也非常地节俭, 和妻子结婚三十二年, 一直勤勤恳恳本分做人,蔡泽普在外打工,妻子在家里务农,两人还有个十四岁的女儿,说到这个女儿……”
方审打了个顿,又继续,“听村里人讲是来之不易的,他俩对这唯一的女儿也是给予厚望,村子里的小孩一般都在镇上念中学,但夫妻俩觉得镇上中学教育水平不行,花大价钱将成绩平平的女儿送到市里念书。我还了解到一个情况,蔡泽普的妻子熊娣之前一直在家中务农,大概两个月前,她对外说要去市里给女儿陪读,之后一直不在家中。”方审说着说着视线转暗,“不过从蔡泽普家回来的中途,我去了一趟他女儿的学校,班主任说蔡淑语父亲两个月前来给她请过假,说是生病在家休养,之后也一直没来上学。”
说完之后他冲赵语抬抬下巴:“小赵这里呢?”
赵语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开始汇报:“翡翠玉石交易市场发现了魏氏兄弟,两人拿着从李自强那里抢过来的玉到处鉴定,鉴定结果都是不值钱,两人都被带回来了,现在在观察室呆着呢,弟弟魏守礼情绪好些能回答问题了,捅人的魏晋曜还处在崩溃中。”
赵语坐下,谢云衿又紧接着开口:“我和老秦这里把唐明喆和蔡泽普都审问了,基本确认了这一系列的案子都和蔡泽普脱不开干系,审到后来蔡泽普也情绪失控了,前因后果事情缘由细节过程这些还没有问出来。”
曾行:“行车记录仪还在查看中,不过已经锁定了一个可疑身影,是在张兴亮案发前后戴口罩进出的一名中年女子,身形微胖,扎着马尾,和熊娣身形很像,不过并未确定。”
江暄咳嗽了好几声:“DNA信息还在比对中,最快也得明天出结果了。”
王临风清了清嗓子:“蔡泽普的手机信息正在恢复中,那个所谓的做玉石生意的朋友我们也已经着手调查了,最快明天结果也能出来。”
各队工作汇报完,方审这才起身来,他神情透着疲惫:“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加加班,尽快将结果整合出来,完善证据链,案子亘在这里,我想大家应该都跟我一样,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早点解决,石头早些落地,行,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大家散会吧。”
话音落,众人站起身来顺便将滑轮转椅推回原为,很快,齐聚一堂的警员们又各自开始忙碌。
这晚,云澧区刑侦支队办公楼依然是灯火通明。
时间很晚,长夜漫漫,但每个人的情绪都很兴奋。连续多天的辛苦忙碌没有白费,只待潮水褪去,真相的暗礁便就要浮出水面。
晚上十点,谢云衿还在整合线索信息,罗宇超冲进办公室,紧接着是激动且高亢的叫喊声。
“谢组谢组谢组谢组谢组!”
一连串十几个没歇气。
谢云衿懒懒给他一个眼神,手里的活没停:“我在这呢,你悠着点,喘口气,我怕你背过去。”
她又收回视线:“什么事这么激动?”
罗宇超嘴唇半张深呼吸一次,接着吞咽口水润润干燥的喉咙,伸出手指指向外面:“何队犒劳我们今晚加班,点了好多宵夜,现在正在上来的路上。”
听清缘由后,赵语从后面办公桌探出个头笑话他:“阿超,我发现你大惊小怪真有一套,来个宵夜都这么激动,我还以为那几个嫌疑人都交代了呢。”
“嫌疑人倒是都没开口说话呢。”罗宇超讪讪笑着接了一句,说完又一本正经地强调,“不过这大半夜,累得够呛的时候有宵夜吃,我激动一下也情有可原嘛,谢组,你说是吧?”
谢云衿这时听到推车声与脚步声,这才终于抬了头,她“嗯”声:“阿超说的也对,大家先放下手里的事,休息会吃个宵夜填下肚子,既然何队都给我们点了,也不好辜负他一片心意。”
她的话音刚落下,技术科的王临风和唐延提着几大袋子宵夜进了门,一时间,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喧嚣躁动起来。
秦海明第一个围上去:“让我看看,何队给我们点的啥好吃的。”
王临风和唐延拆袋子活结,塑料袋子摩擦发出杂乱响声,很快被拆开,勾人香气香得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不淡定了,就连沉默寡言的肖正钧也伸长脖子猛吸一口气:“真香啊。”
几人打开一个袋子:“呦,烧烤!”
又开一个袋子:“呦,辣蛤蜊!”
罗宇超嚷着:“秦哥,看看这个袋子里是什么?”
“馄饨馄饨。”
秦海明嘴都合不拢,摩拳擦掌准备大快朵颐了:“何队真了解我们啊,这大晚上的,能吃辣的烧烤龙虾什么的提提神,不能吃辣的吃点馄饨暖暖胃,感觉我今晚通宵都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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