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呢?”
她又打了一个嗝:“都在观察室里呢,分开的,怕他们三串口供。”
“怎么找到的?”
“这三个人从前天晚上离开工地后来了趟临江市区,然后就都回了老家,他们几个的老家离得都很近,年纪最小的顾青松,年纪最大的蔡泽普和这儿……”赵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迟钝的戴生是一个村子的,李自强、唐明喆魏晋曜魏守礼两兄弟是蔡泽普隔壁镇的,四个人也同村,不过四个人都没回老家。”
赵语吸了口气,又继续:“我还调查到一些情况,不知道对案件有没有帮助。”
“什么情况?”
“戴生小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人不是很聪明,只空有一身力气,家人养到这么大觉得不能白养,便想让他去工地干活,于是找了同村的蔡泽普带着一起出去,没想到出去才十天不到,昨天回来时兜里竟然揣了两万块钱,他家人是喜欢炫耀的,把这事当孩子有出息炫耀给我听呢,还有顾青松,我找到他的时候正在镇上摆了一大桌请亲朋好友吃饭。”
谢云衿总算露出笑颜:“行啊,这个情况很重要,赵语,我先去看看物证,等下去审讯他们,你回办公室休息会,消消食。”
赵语应得松快,“好呐。”她揉着肚子,脸稍微皱起,“是该消消食,我吃太多了,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打嗝,控制不住。”
两人交谈完,在楼道口分道扬镳,赵语去办公室,谢云衿则往物证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江暄竟然先她一步到了,他正拿着张兴亮死时手里紧抓住的布娃娃。
谢云衿走到他身边环抱双臂:“你怎么在这里?”
江暄懒洋洋地笑笑:“只准你来物证室找线索,就不准我也来?”
谢云衿摊摊手:“我可没说不准,物证嘛,当然是谁想看便能看的。”
她视线还停留在江暄手上:“看得怎么样了?”
江暄没回答,而是将之递给谢云衿。
谢云衿低头戴了副手套,接过来,狭了双目,将之放到眼前仔细端详,又看又摸,还放到鼻子下闻,几分钟后,旁边的江暄出了声。
“你对这娃娃有什么想法?”
谢云衿轻哼一声:“想法很多。”
“哦?”江暄笑着,“谢组说给我听听,我看了半天,除了感觉这娃娃做得阴森诡异像是故意的以外,看不出什么其他线索。”
谢云衿顿了下,然后从外到内,从点及面,从细节到整体事无巨细讲了起来。
“布料是普通纱布,眼睛是纽扣,鼻子嘴巴都用了红色的棉布,像是从旧衣服里拆下来的,娃娃里面填充的是棉花,这些东西普通家庭里都非常常见,但这用于填充的棉花却另有蹊跷。”
江暄面露不解:“棉花里有什么蹊跷?”
谢云衿将布娃娃递到他面前,湛亮的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你摸摸。”
江暄听言照做,伸手摸了摸,很快,他便明白了谢云衿为什么说它“蹊跷”。
“棉花很柔软,但里面似乎有不少硬核一样的东西。”
“那是棉花籽。”谢云衿沉沉眉,“这是从地里摘下来,未经处理的棉花,通常世面上卖的棉花,都是去籽的,带籽的也有,少得很,因为去籽棉花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谢云衿沉吟片刻继续:“纱布纽扣以及红色棉布都很容易获得,我不认为做这个娃娃的人会花些力气专门买带籽棉花填充,我猜测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他手边易得的。”
江暄沉思着,嘴里复述:“从地里摘下来,未经处理的棉花……”
谢云衿的关注点又到了娃娃的缝合处:“这不像机器缝合,是手工缝制的,针脚很细密,还有娃娃身体上这三个字,开即死,是黑线绣的,绣得很好,缝制这个娃娃的人应该很擅长这种针线活。”
江暄:“娃娃做得阴森恐怖,还特地缝了‘开即死’这三个字,又正好出现在死亡的张兴亮手上,凶手这个举动很刻意啊。”
谢云衿心中依旧疑云笼罩:“开即死这三个字,到底代表什么呢?”
“仅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似乎是打开什么就会死亡,听起来像警告,也像一个诅咒。”
谢云衿没再说话了,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终于,她敛回神思,晃了晃手中的娃娃:“我想,还是逮个人问问,赵语刚刚带回来三名失踪工人,我先去审讯一个。”
江暄“嗯”了一声:“好。”
出门来,谢云衿首先去外勤侦查科办公室。
刑侦工作有规定,讯问嫌疑人,必须由侦查人员进行,讯问的时候,侦查人员不得少于二人。
所以谢云衿找到蒋丛,让他同自己一起,蒋丛自然欣然应允。
谢云衿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今天就审一个,审完早点休息。”
“行,谢组,咱们先审谁?”
谢云衿思忖几秒:“先审顾青松吧,他昨天不是和有杀人嫌疑的李自强一同去过网吧吗?就审他。”
“明白!”
蒋丛立刻将顾青松从观察室提了出来,带到讯问室坐好,谢云衿并未立刻进去。
审讯工作开始前,谢云衿有个习惯,就是观察人,她此时站在讯问室外的单向玻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里面的顾青松。
天花板上悬挂的灯盏光线强劲,将顾青松整个人照得亮亮堂堂。
他不强壮,看起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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