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与谜团交织, 卑污与恶浊错杂。
谢云衿站在窗前,冷风从黑夜而来,将她细碎的发丝吹得胡乱飞扬。
不远处的临江如往常一般自西向东奔腾不止, 漆黑的江面上有一艘大船在徐徐行进,船头微弱的灯光努力照亮前路。
突然,有一只端着纸杯的手伸到她面前。
手很好看,修长白皙, 骨节处的沟壑尽显锋利。
谢云衿还未抬头,身边便有身影站定, 紧接着, 冷沉的嗓音自上方传来,是江暄。
“给你。”
谢云衿犹豫了下, 最终还是接过来, 脚步往旁边挪了挪,好让这个并不长的窗口能容下两个人。
“你请我喝牛奶,我请你喝咖啡。”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笑,“我俩都不亏。”
谢云衿淡淡回答:“嗯, 不亏。”
她握住纸杯的手用了些力气, 将之拿到嘴边轻轻抿一口。
咖啡很苦,像触电一样, 苦味从舌尖蔓延到咽喉,但非常提神醒脑。
只一口, 谢云衿瞬间感觉自己清醒不少。
她眺望远处江面,又喝了几口,许是清晨发生的事无形横亘着, 两人沉默许久, 都没再说话。
终于, 还是江暄忍不住了,他轻咳一声,开始聊起了工作:“今天有什么进展吗?”
谢云衿沉吟几秒,如实回答:“我这里没有,技术科倒是有些进展,赵语那里……她那队还没有回来,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嗯。”
“你那里呢?尸检鉴定书写完了吗?”
“差不多了,老袁在做收尾工作,很快就能送到你的手上。”
谢云衿顿了几秒:“既然还没完成,不然你先跟我说说张兴亮的尸检结果吧。”
江暄应得爽快:“好。”
他单手插进裤兜,姿势很随意,缓了口气开始说道:“死亡时间在昨天,也就是10月17日的晚上9点到10点之间,身上有扭打伤,死前应该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胸前那把刀是一把双刃匕首,全长26.4厘米,刃长13.8厘米,直胸口插入心脏,刀柄上有指纹,刀伤是很致命,这也是张兴亮流那么多血的原因,但却并不是导致张兴亮死亡的元凶。”
谢云衿很警觉:“是口鼻处覆着的那一层湿纸巾?”
“对,我在尸检中发现,张兴亮面部青紫肿胀,尸斑后续呈现出紫红色,眼结膜下有点状出血,内脏淤血,小便失禁,内脏粘膜也有出血点,非常典型的窒息死亡。”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别看只是几张浸水的纸巾,它杀伤力非常大,可以隔绝空气,让人无法呼吸,只几分钟便能致命。”
说到这里,谢云衿想起出租屋墙上的喷溅型血迹:“所以张兴亮是先被插刀,然后才被人用湿纸巾捂住口鼻的?”
江暄点头:“应该是,我当时在现场用脑子做了个简单的血迹喷溅模拟,推断张兴亮是被抵在墙上被人用尖刀插入的,不过我不完全确定,后续我会做个实验验证。”
脑内构思,终究比不上真正地实验一把。
江暄侧着脸,从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谢云矜乱飞的发丝以及清秀的侧颜。
他薄唇微启,看向谢云衿的视线很专注,脸上神情也没了平日里的戏谑,突然出声喊她的名字,简单的两个字从唇齿间流出,带着缱绻的暧昧。
“云衿,对这两起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谢云衿摇摇头:“线索太少,不足以支撑我的任何想法,现在的任何想法,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答完神情滞了几秒,猛地发现江暄称呼的变化。
以前都是戏谑地叫她“谢组长”,怎么今天两次叫了她的名字?
谢云衿有些不自在,她耸耸肩膀,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手上晃了晃:“喝完了,谢谢你的咖啡,我脑子突然清醒不少,还有些事,就不跟你在这里闲谈了。”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谢云衿细密睫毛轻抖:“既然线索太少,那我更要多找些线索。”她说着潇洒转身,“我去翻翻现场物证。”
江暄盯了她的背影半晌,原本来找她,是想接着早晨的话题继续下去,但她并没有要聊的意思,因此,江暄也将想说话话想问的事通通吞咽入腹。
他轻叹一声气,镜片后的眸眼闪着隐忍的光。
罢了罢了。
现在不是谈私事的时候,等这两起案件结束,他一定要和她将前尘往事开诚布公聊得明明白白。
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为什么重逢后要疏远他?
这边,谢云衿刚准备下楼,迎面遇上了回来汇报情况的赵语,她爽朗地笑了一声:“正准备找你呢。”
谢云衿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十分钟前,一回来就和他们去食堂吃了顿饭,大家都饿得不行。”
“有什么好消息没?”
赵语说着神秘兮兮笑了下,故意卖关子:“你猜。”
谢云衿一看她这副表情便知肯定是有了进展,于是揽住她的肩膀往楼上走,开门见山:“说,什么好消息?”
赵语知道谢云衿心里急,也不打算拿这个逗她了,她打了个饱嗝,出声道:“除了李自强、唐明喆、魏晋曜魏守礼兄弟俩外,其余三人我都找着并带回来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瞬间扫走了谢云衿心里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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