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 救我,有人想杀我……”
话还没讲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只剩了“嘟嘟”的回音。
徐酒酒愣了,又反应过来,手指疯狂摁键拨打报警电话,却因为太过紧张屡次摁错。
她转头往后看, 那两个穷追不舍的恶徒,一个爬上了通往临江大桥的楼梯, 另一个已经越过栏杆到了桥面。
深夜, 桥面车少,仅有的几辆也是速度极快飞驰过去。
徐酒酒咬咬牙, 这次终于成功摁对。
嘟——
电话正在接通中。
徐酒酒不敢松懈, 脚下依旧保持速度,可就在这时,她看到自己正前方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没穿黑衣,身着便服, 棕色外套黑色长裤, 整个人站得笔直。
从外表上来他与普通路人并无两样,只是左手手臂与身体紧贴着, 徐酒酒警觉地在他紧贴身体的手腕衣袖下看到了露出来的一小截尖刀,头顶路灯映照下, 尖刀刀身幽幽散发寒光。
她停步下来,绝望地往后看看,两人距离她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
徐酒酒促起双眼, 迅速锁定这些人的身形特征与眉眼形状, 然后没有一丝犹豫, 翻上临江大桥栏杆往下纵身一跃。
“噗通”一声投入水中,黑黝荡着暗波的江面突然被激起千层水花。
水波汹涌之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飞速地下沉,随后窒息感洪水猛兽般袭来……
谢云衿猛地惊醒。
脸上盖着的书报也随着她身体颤动而掉落在地。
她睁开眼,四周还是熟悉的景物,办公桌书柜饮水机,是刑侦支队外勤科办公室,不是冰冷刺骨让人窒息的江底。
谢云衿擦去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手肘撑在桌上,手指按揉着太阳穴,情绪终于冷静了些。
她拎起衣领闻了闻,这么热的天,她两天没洗澡还一直在外面跑,衣服已经充斥汗臭味了。
谢云衿起身打算回宿舍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顺便休息休息,刚下楼便被人从后面叫住。
“谢组要回宿舍?”江暄眼里笑意敷衍。
“嗯。”
“我也回宿舍,一起走吧。”
谢云衿脸色冷冰冰,没回答,但脚步并未停下。
江暄快走几步跟上她,两人并肩而行,气氛却有些僵。
江暄侧过脸,看着低眸快走的谢云衿慢条斯理问道:“走那么快做什么?”
谢云衿嗤了一声:“你看不出来我不想和你一起?”
“看不出,明明刚刚在实验室谢组还同我相谈甚欢?”
她想到之前那个梦,想到七年前被挂断电话的绝望,没解释,只说了一句:“没什么,只是不想和你同行。”
她说着轻咳一声,宿舍楼昏黄的声控灯亮起,借着灯光,谢云衿快步上楼,刚走了没几步,只听见身后的江暄愉悦轻笑一声:“是吗?那就算了吧,本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我以为谢组会很想和我讨论一下案情呢,原来是我多想了。”
脚步顿住,谢云衿猛地回头:“什么消息?”
江暄脸上的笑容依旧轻佻,他手指摩挲几秒后慢慢背过身去,头稍偏起对谢云衿说:“无可奉告。”
他说完便转身,楼上的谢云衿眼一狭,三步跨两步下了楼狠狠攫取住江暄衣袖:“说清楚。”
她声音清亮,带着股急切之意,头顶灯光投下来,在她眼眶下留了阴影。
江暄停住了脚步,转头过来,又是一句“无可奉告”。
谢云衿明显不悦,她沉下脸,手中用力将之一把甩到墙边,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江暄顺势倚靠墙壁,嘴角依旧噙着欠揍的笑意。
谢云衿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可气势却胜上不少,她皮笑肉不笑:“我这人最痛恨别人和我卖关子了,老老实实说了,你我都痛快。”
江暄嗤笑,眼神里是狡黠:“谢组怎么这么不讲武德?我好歹和你算平级,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同僚?”话讲到一半,他扬了扬被谢云衿死死握住的手腕,故意“嘶”了一声,又做痛苦状:“谢组,轻……轻点,疼……”
谢云衿挑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个男人,疼什么啊?”
“真的疼。”
谢云衿瘪嘴,悻悻放开了江暄,故意开口讽他弱不禁风,可江暄神情沉了片刻,幽暗目光却随着她放下的手缓缓移动。刚刚抓自己手腕用了全力,可她的手掌上分明还缠着纱布,甚至早上见她,手上还血肉模糊混杂地上的灰尘砂砾。
她不知道疼的么?
江暄刚挪开视线,下一秒,谢云衿又蛮横地薅住了他的衣领,还很不客气地拉下他高昂的头颅:“你别想转移话题,说,到底什么消息?”
谢云衿眼神很专注,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和江暄正四目相对咫尺之距,呼吸的热气洒在他鼻尖,让江暄心上刺痒。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久到他都快忘记这种悸动的心跳到底是何种感受了。
记得刚出事那段时间,临江日日阴雨,江面水位已经快到了临界点,他就站在码头,像个活死人,没有表情没有心跳什么都没有,打捞船三三两两漂泊江面,蛙人入水又上来,每一次靠岸,他都嘶哑着声音一遍遍去问。
“找到了吗?”
“没有。”
“找到她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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