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秋说了一句对不起。
施小秋有这么懵,涂老师却解释:“你说得对,这事儿本质和你没有关系,永远的轮回下去并不是办法,我们只是……太倒霉了。”
“刚才我在气头上,有些话说得不好听。”涂老师说,“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啊?没有。”施小秋垂下眼帘。
“你说我们死了十几年。”涂老师问她,“你和这群孩子是同辈吗?”
“是,事故是我一年级的时候出的,那个时候学校还组织过募捐。”施小秋说。
而涂老师看着施小秋的脸,施小秋脸上是看不出半分稚气的,她是一个很成熟很精致的女人。
转而看向自己面前那些孩子,一个个眼神里还带着懵懂,一年级的那群小孩也就一米一几出头,全然看不出和身边这位漂亮女人是同辈。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要是他们能长大,也应该那么高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孩子们!”涂老师再次拔高了声音,“大家都是祖国的花朵。”这基本是句万能的套话,从几十年前一直沿用到现在的那种。
“但总有些花是没法盛开也没法结果的。”之后涂老师说的话在孩子们听来就有些意味不明了,“我相信如果他们有未来,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也会很漂亮,也会开得很茂盛。”
罐车朝着学校的方向驶来,撞破校门,在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嘭地一声炸了。
周遭人群吵嚷,他们就仿佛没看到站在这儿的孩子,一个劲地喊着孩子还在里面,而后一个个往学校跑去。
他们中不乏这些小孩的父母和爷爷奶奶,而此刻他们从队伍中跑去,穿透了孩子们的身体。
孩子们已经没有再惊叫,大概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着了。
涂老师最后的话也没能说出来,她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因为这世上压根就没有如果这种东西。
一眨眼,时间线重置,涂老师重新出现在了讲台上,她看着讲台下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也无助地盯着她。
“老师?”最后开口的是涂老师钦定的那位小班长,然而在喊完之后那位小班长也不知道再继续说着什么。
很显然,他们记得,他们已经发觉了不对劲,但他们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这时候,广播忽然响起。
又是《运动员进行曲》
而广播里传开了教导主任的声音:“请各班同学在教学楼门口集合,请各班同学在教学楼门口集合列好方阵。”
施小秋再次进入学校,找到了皮肉骨。
“好消息,这儿的老师确实都不错。”皮肉骨冲着施小秋耸耸肩,“剩下的交给他们就行了。”
“你很快就能出去找你对象了。”皮肉骨说,“恭喜。”
“那你呢?”施小秋随口问,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那群孩子身上。
“呵呵,我们会再见面的。”言下之意这个阵法就算想关也管不住他。
“哦。”施小秋点头。
“你不拦我?”皮肉骨问她。
“我拿什么拦?”施小秋反问,单就皮肉骨杀不死这一点就已经很诡异了,他说自己能出去施小秋是信的,阻拦皮肉骨本身也不是施小秋的业务。
更何况她原先确实欠了皮肉骨一个人情。
施小秋看着那群哭哭啼啼的孩子,他们哭,却也哭不出眼泪来,只能听老师的安排,列队走下楼,在教学楼门口集合。
施小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么多小孩哭,搞得她也想哭,奈何她也不是人,同样也掉不出眼泪。
她现在甚至没法看清这些小孩长什么样,只能看到一堆的油条芝麻团,施小秋烦躁的要命,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