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炕散发出的热气滚滚, 塔拉体壮,受不了这干燥的热气,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公主, 你今天在家休息算了,我观天色,今天估计要飘雪。”窗外的天黑压压的,远处的山顶上乌云翻滚,风吹来的寒气里也带着湿润的雾气。
“那你们可还要进山?”康宁披了狼皮大氅踩在地毯上走到窗边, 大氅皮毛内翻,外层絮了雪中红梅的花缎, 衬的她颈侧的梅花印更是糜艳。
塔拉垂首抚上她露在外的脖颈,手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摩挲,眼看向窗外,口气漠然道:“肯定是要进山的,这点小雪不算什么,以后雪没过脚踝我们也是要进山打猎的。”怕康宁恐慌,他安慰道:“我们年年如此, 对山里的情况也了解,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那我也去吧, 我也想进山看看。”康宁说。
“没什么好看的, 等开春了我再带你……进山。”塔拉被瞪, 他好笑道:“怕我出意外啊?”
“能出什么意外?你们年年都进山,对山里的情况也了解,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康宁挪开他的手, 转身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
这番话好生耳熟, 塔拉抱胸倚在窗口, 摸着下巴说:“公主你承认吧, 你就是担心小王。”
“是,是担心你。”这没啥不好承认的,康宁拿起牛角梳对镜梳发,有些不自然地说:“本宫去探探情况,要是哪天你困在山里了,我心里也好有个数。不然我只能像个无头苍蝇般的坐家里翘首等旁人去救你,想知道个具体情况还得求人。”
塔拉接过康宁手中的梳子给她通发,久久无言,末了就着一站一坐的姿势抱住她,他埋首在散发着暖香的乌发里——
“臣,谢公主了。”他语含笑意,却难掩声音里的湿润。
康宁抬手搓了搓他脸颊,偏头轻吻一下,温柔地说:“台吉待我好,本宫自然也是把你放在心窝里的。”
梳妆台上的妆奁换了新颜,金钗还残留着被掰弯的弧度,手镯上的红宝石摔掉了一颗,梳妆台面上似乎还有水光潋潋的印记,相拥的两个人却是已经褪去了昨夜的狂野,披上了温情的面纱。
塔拉骑着马,手里牵着绳子,绳子拴着的是骆驼,骆驼的双峰间坐了个包裹严实的女子。
“台吉,人都到齐了。”巴雅尔大步走过来回话。
“公主的侍卫呢?怎么安排的?”塔拉问。
“掺在队伍中间了,只要不乱跑,是不会走丢的。”
“好,出发。”塔拉从马背上拿了个牛角号,低沉空响的号角声响彻在巴彦部落上空,背长弓和手持大刀的勇士精神抖擞地拔步往山上游动。
“阿哈,你今天带你的部落去哪里打猎?”阿日松骑着一匹体型膘壮的大黑马赶来,他扬了下手给公主打招呼,继续说:“阿哈,你把我也带上好吧?我跟你学学经验,父汗说明年就给我分族人和牲畜了。”
“哪个部落?”塔拉勒住马问。
“达鲁部落,族长是达鲁花赤。”
“达鲁花赤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他要是对你服气,族里的事你要少操不少心。”塔拉对着阿日松捶了一拳,恭喜道:“父汗可是偏着你呢。”
“求了好久的,为这父汗可没少揍我。”阿日松也不隐瞒,他心里清楚他没塔拉的大志和抱负,而且塔拉又求娶了中原公主回来,除非是塔拉出意外死了,不然可汗的位置怎么都轮不到他来坐。阿日松认清现状后,跪得很利索,能抱大腿得好处,他不会犟着往死路上走。
“跟上吧。”塔拉一夹马腹,马快跑起来,跟在身旁的骆驼也步履稳健的跟上。
进了山,呼呼的风声被拦截在草原上,康宁抻直了脖子环顾左右,山上的树都朝北斜着长,张牙舞爪的,是被草原上的疾风摧残的样子。
“林中的牧民是住在哪儿?”康宁问。
“山顶上。”塔拉用马鞭一指,“顺着山往上走,树会越来越矮,再往上就是草原,他们也是放牧,但平日里也会下山打猎,还会去河里捕鱼,因为谋生的方式多样,所以放牧的规模不大。”
“那他们不太愿意往出迁吧?他们习惯了放牧渔猎相结合的生活,生存风险相较你们来说是比较小的。”
“但武力也不强,很容易被侵略掠夺,不然也不会投靠鞑靼寻求靠山。”越往上走,山路越窄,塔拉翻身下马,扔掉马缰绳牵着骆驼走。
“要不我也下来走?”康宁见前方的队伍只能瞅见尾巴了,她有些担心她拖了后腿,“我身体不错的,能爬山。”她补充说。
“不用下来,马上就到了。”塔拉指了下前方的密林,解释道:“打猎从最外围开始,先扫荡一遍,免得野物在大雪封山找不到食的时候下山作乱,另一方面就是减少野狼和老虎跑外围来捕猎,万一再跑下山了,我们肯定是要损失牲畜的。”
话落,前方的队伍停下,接着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起,上千人一涌钻进树林子里。
“阿日松,你也跟进去练练箭法。”塔拉嫌这个兄弟杵在身边碍眼,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他。
“我陪你逛逛?”话里带着征询意味儿,手上上已经搂上康宁的腰给掐了下来,马和骆驼也不栓,就由着它俩乱走啃草。
两人没跟进树林,而是背着弓箭继续往上走,康满心观察着周围,也想打几个猎物。她刚看见草丛在动,架势还没摆好,就被塔拉揽住——
“公主,你看那边。”
康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什么新奇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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