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再好又怎么样, 没爸没妈,谁供他上学。”
“不会吧,他看起来不是挺……”
“你居然不知道?他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当时还有个院长来这里找过他呢, 只是被他赶出去了。”
“啊?那他也太没良心了吧。”
“这种人成绩再好也没用,一个白眼狼能有什么出息。”
少年人的恶意最是直白,李伥低着头不想听。
他想大声告诉他们,那个被他们赞誉的孤儿院根本就是个人.贩子的窝点。
所谓的将他们养大, 不过是为了送往能获取利益的地方。
他不愿意, 所以拨打了有关部门的电话,但在中途被拦截, 回去之后遭了一顿毒打。
看着那些伙伴像货物一样被挑走,李伥就觉得浑身发凉。
谁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或许是某个偏远山村求子无果的村民, 或许是某个喜欢少年少女的富豪。
但只要有钱, 他们就是等待被挑选的商品。
他们最多只会被留到六岁,因为再大一点,懂得就多了, 也就不好威胁和操.控了。
李伥是一个例外,因为他沉默阴郁的性格一直没有人要,里面的人就留着他打杂,想让他也沾上这些脏东西, 这样他就逃不掉了。
在十岁的时候他跑了出去, 一路延着国道,他知道该通过怎样的方式求助, 所以他被警方发现了。
不过他没有家人,问他来自哪里的时候, 他只说他被人拐.卖了,他央求警.方不要把他送走,他说他想读书,想离开这里。
或许是看他一提到原来的地方就精.神失控的样子,怀疑他受了心理上的创伤,他被送到了隔壁南市的未成年保护所,而他原来待的地方被警.方列入了重点彻查对象。
不过那与他无关了。
因为优异的成绩,即使他比别人晚了几年上学,但还是通过跳级很快就追了上去。
他拼了命的学习,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去更广阔的天地。
当原来的孤儿院院长找上他的时候,他无比恐慌,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被警.方抓到,他就要中考了,学校答应会给他保送进高中的名额,他不能毁在这里。
对方不敢公然在学校下手,阴测测的威胁他绝对逃不掉。
不知道对方和校方说了什么,对方委婉的告诉他,不能让品性不端的学生列入保送名额。
李伥崩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上天听到了他的哀求。
周氏是学校最大的资助方,成立的公益基金已经帮助了成千上万的学子,那天是例行过来进行讲座的时间。
“听说馨月孤儿院已经被警方通报了,难道校长不知道吗。”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李伥以为听到了天使在说话。
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小腿白皙细长,露在外面的脚背优美又有力量。
“我不知道这个院长是什么东西,但如果他和校长说了什么的话,或许校长现在去报.警提供线索,还能获得一些嘉奖。”
校长顿时慌慌张张的去落实信息。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洁白的纸巾摊在手心:“这么大个人了还哭什么。”
李伥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脸,泪水早就无声无息的湿了眼眶。
他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水雾,看见了这位天使的样子。
对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洁白无瑕,她涂着大红色的口红,眉眼带着些许凌厉,上挑的眼尾轻慢又高傲,披散的大波浪长发妖娆妩媚。
她像一朵带着刺的玫瑰,在那一刻扎进了李伥的心里,不疼,就是填满了他心里那块漏了风的地方,由此生根,开出了一朵新的花。
“想读书?”
他呆呆的点了点头。
对方扬起红唇笑了一下,点燃了一根烟,丝毫没有在未成年面前做好榜样的想法,挑起眉梢的模样有几分轻佻,李伥却觉得好看极了。
“好,我可以资助你上完高中。”
李伥的眼里出现了不加掩饰的狂喜。
“如果你以市状元的成绩考上南大的话,我还会一直资助你上完大学。”
他顿了一下:“为什么是南大。”
对方的目光随着手里的烟飘了出去。
“因为这是我以前的第一志愿。”
她又笑起来:“只不过没考上,只能委屈自己去附近的h大了。”
h大并不比南大差,这句委屈也当不得几分真。
“小弟弟,加油啊。”她冲着李伥吐了口烟,看着他被呛的不停咳嗽的样子,笑得张扬又肆意,那声烟嗓久久的回荡在李伥的心口。
睡梦中的李伥露出了恬淡的笑容,这是他记忆深处最美好的画面,几乎从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似乎变得顺畅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
路过差点心脏一停,无论是谁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床前坐着一个女人,都不会觉得有艳遇送上门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索性就这么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醒了?”对方夹着一根烟,瞥过来的眼神特别像事后……
咳……
“你在看什么。”
路过几次醒过来都发现对方看着窗外,眼里有几分虚无。
“太阳。”她轻描淡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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