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宋拾音瞬间松了口气,她赶紧拍着自己的胸口,小脸马上灿烂笑开, 开心得过于明显, “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是想污蔑我欺负你, 幸好不是因为我哭的,这我就放心了。”
周婵:“……”
这开心的样子, 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感觉有被冒犯到。
她设想过无数种宋拾音看到她哭后, 会有的反应, 唯独没有这种, 一时间,她竟然觉得有点生气?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在宋拾音眼中,她就是个随时随地准备陷害她,只会耍心机的人吗?
她是有多坏?
被宋淮旸觉得她虚伪假惺惺, 现在连宋拾音也这么认为?
她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以前她也是这么在宋呈郢、宋淮旸面前耍心机, 从来没有被他们识破过,这回却行不通了。
宋淮旸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屋里不出门, 她出于好心去看望他, 一开始宋淮旸还好好的, 跟她有说有笑, 直到她说到了宋拾音前几日在马车上跟她说的话, 有在暗示她, 舅舅会升官一事, 她觉得宋拾音变了, 明明也没说宋拾音哪点不好,宋淮旸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
变得冷淡,变得疏离。
自从知道宋呈郢会擢升,她的心头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不切实际的幻想,舅舅擢升了,她是不是就可以……
但想要实现她的想法,靠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她还需要借宋淮旸的力。
尽管宋淮旸在这府中只是个庶子,但比起靠近嫡子,显然庶子要更好拿捏。
她旁敲侧击地说起宋呈郢擢升的事,擢升是整个宋家的大事,万万马虎不得,需得时刻注意着上头的动静,她委婉地问宋淮旸,宋呈郢这段时间需不需要与上边的人多走动走动?如果需要的话,那夫人那边要准备的东西,怕是得仔细着点。
还没等她说完后边的话,宋淮旸就发了火。
“你想让父亲私相授受?你就这么想害死他吗?”
“什?什么私相授受?这不过是世家往来要做的事情罢了,表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表姐怎会害舅舅?”周婵是内宅的妇道人家,从来没沾手过前朝的事,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足以害死宋呈郢的话。
宋淮旸眉头直皱,表情是全然的陌生,这会看着确实有几分宋呈郢的影子了,“父亲现在正在擢升的敏感时期,那边本就在审理父亲的功绩、资历种种,最怕他跟朝堂上的某些人来往密切,被打成某些人的政党,你这会却要他去与旁人走动,去疏通关系,你以为上边的人跟你一样蠢,察觉不到吗?你这不是在帮父亲,是在害他。”
“我……我……”周婵脸色都白了,她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牵扯这么深,“我真的是为舅舅好才说的那番话,舅舅是我的亲舅舅,我怎会害他?”
“亲舅舅?为他好?究竟是为他好,还是为的你自己?你心里清楚,”宋淮旸冷冷一笑。
周婵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以前不知,现在还能不知吗?你不就怕他最后无法升任,怕他落选,想确保他能顺利擢升,好让你有个保障不是吗?”宋淮旸自从看清周婵的为人后,她现在在打什么注意,确实一眼就看透了。
他以前怎么那么傻?居然能被她蒙蔽了去。
这么拙劣的手段,难怪他会被宋拾音看不起。
“你……”周婵被他识破,还有些慌乱,她小脸苍白,看着宋淮旸的表情委委屈屈,“表弟,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我怎么会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就是这样,每次你都这样,你到底想用这副嘴脸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念在你曾经在我落魄时帮过我,在我难过时开导过我,你以前在我面前怎么虚伪做作,怎么假惺惺我都忍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打父亲的注意!千不该万不该肆意摸黑宋拾音!
宋拾音她怎么妨碍到你了?值得你次次陷害,调拨离间?上次她推你落水那事,其中莫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周婵听到这话,表情变了一变。
没等她说话,宋淮旸就惊讶地盯着她的脸,他抽了口气,“还真是你做的?你怎么敢?”
“我没有……”周婵最后这句,说得相当没有底气。
她知道自己这会应该死咬着,说她什么事都没做过,她是无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
她清楚地明白一件事,不管她说什么,宋淮旸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她手脚冰凉,眼眶酸涩,没脸跟宋淮旸对视。
宋淮旸闭了闭眼,抬头望着天花板自嘲一笑,“你要是能一直伪装成温柔善良的模样,我也不至于拆穿你,还会跟以前一样将你当做我的表姐那般尊敬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能装得好一点呢?”
周婵哑然。
所以她把一切都给搞砸了吗?
她哪里知道,她提宋呈郢、宋拾音,会触及宋淮旸的底线?明明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甚至在她提起宋拾音的时候,他还会反过来安慰她,抨击宋拾音,他之前分明对宋拾音很是厌恶,很多次她也不过是顺着宋淮旸讲的罢了。
她怎么知道,她耍的那点心机,能让宋淮旸那般反感?
她一介孤女,父母双亡,家中祖业又全被族人蚕食,他们欺她孤女,吃她绝户,她无依无靠,不靠自己谋划,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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