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听着心情不大好。也是, 没有人会在看到裴誉的那封信后,还镇定自若,毫无波动。他道:“大梁人, 到底有何事!”
裴誉策马前行几步, 不慌不忙道:“二殿下,是否已看过裴某来信?”
李琮“哼”了一声:“你想说什么?”
“其实二殿下已经相信了吧,不然也不会来此。顾玄的狼子野心,裴某不信二殿下没有感受到。我在信中所提及的一切,不管是昭辛、魏正元, 还是顾玄现在秘密进行的起事,皆能由我们苦心孤诣搜集而来的证据佐证。”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什么?”
“顾玄远在永安,早就不受你牵制。况且我们两国开战日久, 西凉却一点便宜也没占,难道西凉皇帝和举国百姓不曾给过你压力?”裴誉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这话说到了李琮的痛处。去岁的冬日开战, 如今已是初夏,尽管他曾要求顾玄在粮草和军饷上给予裴誉压力,可西凉大军依然困在定西城下,没有前进一步。
而顾玄……他早知此人所谋不小, 当初许诺二分天下,但看此人如今的行径, 看来是要抛下西凉了。与自己身在大梁西北边界不同, 天机道坛位置得天独厚,照如今顾玄的地位,甚至能直捣皇城。
自己知道他那样多的秘密, 到时候撕毁约定, 甚至命令大梁军队大肆攻打西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李琮心中凉了半截, 不敢相信自己堵上一切后,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梁地大物博,再如何,也至少能支撑一年半载。但西凉就不一样了,能撑多久,难道二殿下心里没数吗?”裴誉知道李琮心中已动摇了,便加紧游说。
“裴将军对我推心置腹,想必也是对西凉有所求吧。说吧,你到底想如何?”李琮知道情势并不利于自己,若不能侵占大梁疆土,他至少还要保有目前得到的一切,包括即将到手的西凉太子之位。
果然,裴誉消息灵通,已得知此事,他听得裴誉说:“若我寻到昭辛,又能扳倒顾玄,届时李珣之死的真相便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二殿下不止没有机会二分天下,连这二皇子之位,都保不住了。”
李琮心中异常愤恨,却知道裴誉所说都是真的,不管这一仗是大梁皇帝赢,还是顾玄赢,他都占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因此,他必须要牢牢把握住他最后的筹码。
想到此处,李琮便高声道:“所以呢?裴将军到底所求何事?”
裴誉一字一句铿锵道:“裴某希望,两国能停战。而且,此事决不能让大梁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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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是自己回到原本被关押的静室的,这一回,顾玄便不像之前那般优待她了。她被上了镣铐,长长的铁链锁在床柱之上,她可以在房中自由走动,但只限于铁链所及的距离。
成宣百无聊赖,每日都想试着打探外头的信息。顾玄已经好几日不再出现了,也是,如今天机道上下正是一片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她?
外头监视看守的人也换了,无论她怎么想方设法地与他们交谈,这两人口风紧得很,一点也不泄露。
她等了好几日,才终于等到玉泽上门。她本就闷得发疯,顿时觉得亲切得紧,好歹这小儿也算是老熟人了:“怎么了,难得副宗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玉泽没好气地说:“宗主突然想起你了,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成宣不想谈及顾玄,便岔开话道:“没死没死。现在道坛怎么样了?都修好了吗?”
玉泽明知她是在探听消息,可这几日来回被宗主折磨,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又看了看那根又粗又长的铁链,狐疑问:“你不会说出去吧?”
成宣知道有戏了,立马对天发誓:“怎么会!我和副宗主一样,是全天下最恨顾玄的人了。”
玉泽被她吓死了,连忙让她嘘声:“小心隔墙有耳!”
说起这几日的种种,他真是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宗主不知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说动了他,同意半个月后继续进行祭天仪式。
道塔和神宗殿那样的损毁程度,又如何能在短短半月之期内恢复如初?他嘴上不敢说,心里却觉得顾玄彻底疯了。
不对。更早的时候,在武器铸造工场、在道塔上,宗主已经是疯得很了。他不管黎明百姓、不管天机道图,也不管生灵涂炭,只想着要迅速起事,取而代之。
因此,听到祭天仪式退后了半月,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话,他不敢对成宣说,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目前修缮的进度和祭天仪式的新日期。
半个月也不要紧,只要能给延景他们多争取些时间,一日都不嫌少。成宣心中定了下来,便故作不经意道:“你们在神宗殿准备了这么久,现在一下子前功尽弃,他怎么能不气?”
玉泽乍然一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你……你怎么知道?”
成了!成宣心中大喜,便似是而非地说:“可这神宗殿一塌,祭天仪式上还能如期行事吗?你们肯定是想趁着那天……”
玉泽暗暗庆幸她是被关押在此处,否则她要是将消息传递出去,那么顾玄定会把自己杀了。
“那些东西你们都搬去哪儿了?得好好藏起来吧,否则一旦让人知道了……”成宣又开始她似是而非的一套。
“说起这个,连我都不知道存放在何处。那日祭天仪式上要派大用处的,铸造了这么久……”玉泽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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