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总算回归正途了。
不易啊,不易。
顾桢就是个空有清俊皮囊的疯子,性格狭隘不顾大体,就为着拈酸吃醋,连毒杀突狄王的事都能做出来。
幸亏陛下能狠心锄奸,否则靖炀迟早得断送到那粉郎手中!
关于两国联盟的种种细节,也已提到台面上探讨。
瑶姬的态度空前宽宥,放言只要能尽快解决靖炀的粮草危机,即便在话语权上稍作让步,也未尝不可。
朝中主战派臣子对陛下的态度自然不满,但自出了马机那档子事儿后,这一派便偃旗息鼓,消停下来。
慎刑司拷问过幸存的叛军副将,拿到详细的逆臣名册。
瑶姬对其党羽未留情面,铁腕惩治,没留一个活口。
此番杀鸡儆猴,也让朝中某些蠢蠢欲动之辈胆寒,自此消了谋逆妄想。
连曾经的伏波将军都做不成的事,他们又能有何手段呢?
女子掌权也无甚弊端,起码从目前来看,瑶姬的确在努力带领靖炀走出困境。
似此种观念悄然转变者不在少数,李玉与同僚私下饮酒畅聊时,感触更深。
比起无能的苍济成,还是现在的国君更好。
异变发生在郎元苏醒后的第五日,边关忽然传来急报,绥廉军来犯。
隐匿多时的玄行,开始对靖炀出手了。
* * *
“你可知‘玄行’这号人物?”
傍晚时分,崇奉殿内,瑶姬怀中抱着一只雪白毛茸的兔子,怅然问道。
这兔子是郎元送给她的,也不知从何处猎来,看上去似乎还是幼崽。
瑶姬给它起名“小元”,万分疼爱,抱了近两个时辰也不想松开。
听她突然问起,郎元拿长草逗弄白兔的手一顿。
短暂沉默后,他表情凝重点点头:“听过,在突狄时便听安插在绥廉的细作报过,说不知哪儿来的疯和尚,在极短时间内占据绥廉王座。”
瞧瑶姬面色苦闷,郎元喉咙滚动,接着道:“阿瑶,在你登基那日,他也出现过,对不对?”
瑶姬长叹一声:“小郎君,你不知,我与那和尚有些旧怨……”
她讲的不甚详细,只概略提及两人是死敌。
且此番玄行贸然发兵,多半也是因着与她的私人恩怨。
郎元静静听着,手指不自觉用力,将长草横腰掐断,溅出深绿色的汁液。
白兔红红的双眼盯住咫尺间的食物,想挣脱瑶姬的怀抱,用三瓣嘴去够。
可惜未能如愿,只得贪婪地继续凝注。
瑶姬越诉越委屈,她寻不到能杀死那和尚的方法,又无法阻他肆意进出靖炀。
似这般性命被人任意拿捏,犹如终日悬刀在项,纵然头戴王冕,亦昼夜不得安稳。
郎元鲜少见她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心疼如刀缴,只得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抚般轻拍她的薄背。
白兔总算得了自由,迅速叼起长草,面无表情将其一点点嚼碎。
“小郎君,你会保护我的,对吗?”瑶姬朦胧着泪眼抬起头,楚楚可怜向他寻求答案。
“阿瑶……”郎元的眼也泛起红丝:“有我在,你放心。”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如同呓语般,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
瑶姬在他的温情呵护中眼皮愈沉,险些被哄睡。
她望着不远处那只大快朵颐后,又不知疲惫地重新寻找食物的白兔,低声自语:“小郎君,你还会让我失望吗?”
?????????奥? 军情紧急, 议事进程加剧,不过短短一日,边关便连损两城。
吕成应奉旨火速赶往边城御敌, 周蕊蕊无法跟随,只得与夫君洒泪挥别,因心情忧郁, 连同姐妹戏耍的心思都没有,再度深居高院, 连雨香阁也不愿走动。
瑶姬派人送去不少珍贵补品,每日还专派太医为其把平安脉。
任谁也没想到, 原本用来蒙骗瑶音的谎话,竟成了真。
周蕊蕊有孕了。
刚得此等喜讯夫妇俩却被迫遥遥相隔, 众人自然理解瑶姬的格外偏照, 同时心中不禁为吕成应捏了把汗。
论战场杀敌,吕成应终究不及马机骁勇。
连马机都没辙的绥廉军, 这位新上任的伏波将军究竟能抗到什么时候, 还是未知数。
不如说, 能留条命在就很难得了。
军情严峻, 唯独让人稍感宽慰的是,据前方报称,此番敌军并非玄行亲帅。
总算九死中残存一线生机, 瑶姬与群臣商议足八个时辰后, 敲定了御敌方案。
向突狄借兵,两国合打一处,总归是有胜算的。
此乃郎元提意, 好归好, 可如何安置远道而来的突狄兵, 物资又该怎样分配,退敌后的利益瓜分,便是群臣争议的重点。
事急从权,郎元听过瑶姬的意见后,即刻修书送往突狄。
“我大抵能推测出突狄王的反应,两国联盟的具体事宜,虽在细枝末节上还需调整,但这些都可容后再议。”郎元封好信系在快鸽腿上,送飞后安慰道:“敌军当前,他一定会同意率先借兵的。”
“如此甚好。”瑶姬心安地笑了笑,对郎元很是感激:“小郎君,你救了靖炀。”
郎元微微扬起唇角,温柔揽她入怀,望向逐渐远去的飞鸟,笑容愈发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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