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车上看到纪涵央的样子时,即使纪涵央只字未提,但凭借她作为女生的第六感与职业律师敏锐的洞察力,还是大差不差的猜到了。
向考诤喉咙动了动,苦笑一声。
隔了一会儿,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我回趟国。”
不,不是有缘。
向考诤想。
他好像发现一个被她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
他猜纪涵央会不会早就认识他了,猜纪涵央是不是错把真正救了她的向西宴认成他了。
猜,纪涵央对他的喜欢,以及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为那份救命之恩。
如果是。
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如曾经鸠占鹊巢了他姐的人生一般,也鸠占鹊巢了纪涵央十几年的感恩之情?
他是不是又欠了别人一笔账?
但这些都是其他,他现下最关心的,是纪涵央对他的喜欢,有没有掺杂所谓的恩情。
如果有……
他该怎么办?
告诉她我不是救你的那个人,你误会了。
然后呢?
然后怎么办呢?
向考诤不知道,但他对那个答案的真相,心痒难耐。
在机场的门口遇到了提着行李箱的房思韵,是律所今年新来的实习生,也是北聆的学生,今年大三,一直在国内跟着温喻珩,今天不知怎么来国外了。
留个乖巧的短发,但是长得非常精致甜美,乖巧里带点古灵精怪,向考诤记得律所好多小男生对她颇有好感。
小姑娘提着行李箱在路口拦着人问,一会儿“excuse me”,一会儿指着手机问“Do you know how to get there ”,磕磕绊绊,脸憋得通红。
“思韵。”向考诤喊了她一声。
房思韵刚下飞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美国听到熟悉的中国话,一个激灵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自己的大老板,眼睛瞬间一亮,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冲动。
她拉着行李箱就往向考诤这儿跑,边跑边喊:“老大!!!”
向考诤看了看表,刚买的机票还有两小时才起飞,手插裤兜里,“你不在律所好好待着,怎么来美国了?”
“另一个老大说让我来美国接个客户。”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
看到向考诤时,既有面对老板的紧张局促,但那种初踏陌生国度的惴惴不安也同时被抚平。
“哪个客户?要你一个实习生亲自来美国接?”向考诤皱了皱眉,伸手,问她要抱在怀里的那份文件夹。
房思韵愣了一下,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一边说:“不是温律亲自说的,是张加娜姐姐。”
向考诤顿了顿,看她一眼,小姑娘脸色被他一看,又立马局促起来,手指捏着包的带子,绞着。
“这种级别的case怎么会给你一个实习生?”向考诤看着那份文件,眉头皱的更紧,“加娜有说机票是公司报销吗?”
“啊、啊?”
“难不成你连问都没问过?你不会自己报销的吧?”向考诤看她一脸震惊的样子,顿了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这一周之内,你得罪她没?”
房思韵被吓了一跳,此刻终于琢磨出些不对味来了,“我、我、我不知道啊……”
她有些难以心安地瞄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随后面露难色,说话更加磕磕绊绊。
“我、我、我我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但向考诤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先别慌。”
电话接通。
“hi,Evans……”他匆匆对着手机那头吩咐了几句,结尾时说了一句“God bless you.”
“解决了,一会儿会有美国分部的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他顿了顿,“把机票截图,发公司财务那去,报销。”
“我……我好像删了……”房思韵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有些底气不足,越来越想祸不单行。
向考诤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表情,淡淡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找找记录呢?哪个软件买的,软件应该有购买记录……”
“算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这样不太好吧?”
向考诤看了看手表:“没关系,你一个实习生工资低,这次就当教训,下次别犯了。
“谢、谢谢老板……”房思韵感动得要哭了,她记得同事口中的向考诤,可是个冷漠无情的辩护机器,没想到这么有人情味。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趁现在来得及,还可以买票。”他的视线从表上移开。
“好、好的老大、呸,向律。”面对向考诤总有一种压迫感,总觉得喊老大自己有点自以为是。
“……可我搜了搜,今天飞上甫的机票已经卖完了……”她看着手机有些懊恼。
“我飞北聆,你要是乐意,可以先去北聆,然后转飞上甫……”
“我乐意!”她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陌生又交流困难的外国待。
向考诤拿出手机给她买了张票。
等了一会儿,过来交接的Evans拿了房思韵手里的一系列材料,向考诤帮她快速地安排好了交接工作,互相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效率高,一气呵成。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珩合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二老板的办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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