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 房中一片沉寂。
“奴家说笑罢了。”些许沉默之后,海棠花轻笑着抖了抖花枝,漫不经心道。
水上白雾冉冉飘起, 红月被乌云遮了起来,房中有些昏暗。
“奴家哪有什么相好, ”她轻巧绕到了窗边, 娇滴滴地说道,“都是些玩笑话,您可千万莫要当真。”
白池默了默, 绕过此话不提, 只托着下巴看着她问,“你……骗我来此做甚?”
“骗?”
似是对有些嫌弃, 海棠花簌簌抖了抖花叶, 娇声道, “你情我愿的事儿, 这哪能叫骗呢?”
白池放下杯盏, 淡淡道, “可船上仆人, 却分明说是……”
船身忽然微微晃动, 海棠花一勾,便轻轻巧巧攀上了窗台。
她歪了歪花枝, 狡黠道,“他们说错了吗?”
“难不成, 你不想见他?”
白池顿了顿, 垂眸倒是无言, 只是轻声道了句, “你不该化作他。”
海棠笑的花枝乱颤, “这也不是奴家能做主的事儿呀。”
“您可真有意思。”
红月出云,月光洒在了窗边海棠花上。
忽然有霞光弥漫开来,笼罩在了她身上。
片刻后,霞光消散,一个紫裙美人坐在了窗栏上,她赤着足,青丝飘散,耳畔簪着朵海棠。
她抚去鬓发,红唇白面,端的好一副人比花娇的模样。
美人半靠在木窗上,晃荡着白嫩赤足,咯咯笑出声。
“您看我做甚……”
清幽笛声自远处响起,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美人面上笑意一顿,面色忽然冷了下来,止住了话头。
她回眸看了眼窗外河面,忽然轻叹了口气。
清越笛声忽然一转,渐渐急了起来,如骤雨落花,美人轻轻皱起了黛眉。
她转过头看向白池,面上神色有些莫名,似悲似悯。
白池心中一动,渐渐升腾起古怪之意,她眸色有些沉。
笛声越来越急,肃杀似金戈铁马,白池动作一顿,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握住剑陡然站起,大步向窗边奔去。
紫裙美人含笑看着她,眸光流转间忽然扬起双臂,自木栏上倒了下去。
白池奋力捉住轻薄的紫纱,她还未来得及握紧手,那一缕如烟如雾的紫纱也从手中溜走。
留下一句娇声道别,“下次再见啦。”
“扑通——”
有什么落入水中的声音陡然响起。
白池倏地握紧手。
她越过木栏去看,水上却是平静无波,甚至还冒着幽幽白气,清幽笛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白池眉心微微拧起,她缓缓站了回去。
却见木桌上,不知何时竟孤零零地躺着朵海棠花。
她快步走过去,只见海棠花下还压着张纸,纸上写着些簪花小楷。
白池手指微蜷,凝眸看了半晌,还是缓缓伸手,拾起探查,她瞳孔骤地一缩。
“所见,即所想。”
“咣——”
尖锐的锣鼓声忽然自耳畔敲响,有道干哑声颤巍巍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池骤然睁开眼的瞬间,眸光一凝。
眼前竟是冒着幽幽寒气的江面,而她所站之处,离水面只剩一步之遥。
她抬眸望去,四下皆空,哪里有什么花船,哪里有什么海棠花,哪里有什么古街暗巷。
这一切的一切,好似一场幻梦。
更夫干哑的喊声伴随着敲锣声,又自不远处小巷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城中一片沉寂,灯火俱灭,只有打更人颤颤巍巍的嗓音不时响起。
她站在江边,垂眸看着水中月影,忽然轻笑了声。
月色朦胧。
白池穿过长长街巷,轻轻推开木门,终于到了城主府。
府邸门口卧着两头石狮,梁上挂着的两个红灯笼在夜风中来回晃动。
“哟,是您呐!”吱呀一声,府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门房老头探出个头来,瞅了眼月亮,疑惑道,“大人怎地这么晚才回?”
白池抬步上阶的时候,隐隐约约似是闻到了残留的海棠花香气,若有似无。
她回过神来,抬头笑了笑,“有些事,耽搁了。”
夜色凄凄,门房点点头,搓了搓手臂,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忙连声唤道,“大人快些进来吧,外头冷的很呢。”
“没得平白着了凉。”
门房摸了把花白的胡须,乐呵呵道,这催促里,还带着些关心之意。
白池愣了愣,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有些莫名难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关心过了。
自从父亲走后,再无人疼她爱她,关心她。
年幼时,父亲也是这样,唠唠叨叨的跟在她后头。
白池喉咙微微一动,不禁有些失神。
府门处,一时便寂静了下来。
门房顿了顿,小心地觑了眼她的脸色,收了声赔笑道,“这……大人莫怪,是小人想岔了,修仙之人怎会着凉呢……”
他作势拍打自己的嘴,“小人家中有一孙女,瞧着和大人一般年纪,便忍不住……”
白池摇了摇头,轻声道,“无妨的。”
她进了门,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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