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 晾皮影的过程‘还算顺利’,是怎么回事?”
陈燕的职业习惯总能让她从微小处发现问题。
陆绮怀道:
“我们两个帮云婶从库房把已经做好的皮影转移到通风室,用麻绳穿成串, 这时候有两只皮影从桌上飘下来。我弯腰去捡, 它们被风吹着, 怎么都抓不到。”
“什么被风吹!分明就是活的!”沈季明回想那诡异的场景, 总觉得头皮发麻。
他和陆绮怀追在皮影后面, 那东西像是怕被抓到,在被云婶用脚踩住之后,他甚至还听到了尖叫。
陈燕问:“你看见它们活动了吗?”
“没有!但……但我感觉皮影就是挣扎着自己在跑……它们瞪着两个大眼, 很惊恐的样子……”
夏鸣迟说:“皮影的眼睛不都是这样吗?”
“不是!我觉得它们很害怕……”沈季明说着,大颗冷汗从额角滑落,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
皮影虽然不能做出表情,可沈季明心中直发毛。
生物对危险的感知是共通的, 沈季明能真切体会到它们的恐惧。
陆绮怀问:“害怕什么, 总不至于是咱们两个吧?我俩害怕它们还差不多。”
“应该是云婶。”
夏鸣迟给出猜测, 从婚礼出来,没有糖的玩家会被皮影贴贴, 皮影当然不害怕陆绮怀和沈季明。
沈季明也不顾的精英形象, 用领带擦了把脸上的汗, “云婶说通风室里的风大, 会把成品吹起来, 让我们晾的时候小心。”
“可她抓住皮影的时候,我分明看见皮影在她手里挣扎,穿在麻绳上像上吊, 痛苦地扭动身躯……”沈季明喃喃。
陆绮怀倒是很淡定, 没有沈季明这么惊慌失措。
陈燕问陆绮怀:“你呢, 你看到了吗?”
“我是有看到皮影在动,至于皮影的表情,我没注意。毕竟我想赶紧干完活回来找你们。”
陆绮怀说完,冲夏鸣迟笑了下。
另一边。
周铮和付清愁按照吩咐去取工具。
工具间的钥匙由崔明和崔冕保管,两兄弟正在工具间外的空地上磨颜料。
他们面无表情地把彩色矿石放进海碗大小的研钵,握住研杵,一下下砸烂矿石,再沿研钵将碎掉的矿石碾成粉末。
动作很笨拙,不少彩色的粉从研钵飘出来,染得虎口处花花绿绿。
“崔伯让我们来取刮皮工具,”周铮说,“八副。”
崔明和崔冕性子古怪,周铮担心他们会为难自己,故意强调“崔伯”。
但崔伯没有说要取几副,周铮自己算了下,六个玩家和老两口,八副工具没毛病。
砰砰砰,砰砰砰,研杵有规律地敲碎矿石。
双胞胎两兄弟还是在原处坐,在周铮开口后手里的活都没停下。
周铮怀疑他们是不是聋了。
周铮提高了音调:“喂,我说……”
崔明忽然抬头盯住周铮的眼睛,眼皮都不眨,声音僵硬地说出两个字。
“陈燕。”
“什么?”周铮没听清。
“陈燕。”崔明把视线挪向周铮身后。
他的意思是,陈燕怎么没来。
付清愁:“她要帮崔伯捞牛皮。”
听到这里,崔明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诡异地笑起来,仿佛一张平整的牛皮纸被揉皱似的。连崔冕都停下活,用手拍拍哥哥的肩膀,好像在庆祝什么开心的事。
崔明欢喜地掏出钥匙,打开工具间,钻进去。
工具间是用铁皮焊成的简陋小屋,里面是两张简易的床铺,被褥脏兮兮的,颜色发污,一股汗风臭味。
除了床之外,便是杂物架,架子上摆满工具。
崔明抱着东西出来,塞到周铮手里。周铮数了一下,总共七副。
“还少一副呢。”
崔明坐回了原地,抱着研钵又开始砸颜料。
付清愁从周铮手里接了五副工具,让他拿的轻松点。
“走吧,”付清愁说,看崔明的样子,估计是不会多给了。
周铮骂骂咧咧跟着付清愁回去,一路上都只有他在嘟囔,付清愁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你也说说,那俩兄弟是不是神经病?”
“是。”
周铮本来在气头上,被付清愁的反应弄得很无奈,“你呀,让我想到上个副本遇到的女生,她叫孟奕洁,个子也挺高的,很社恐。不过她后来很努力地和我们交流啦。”
“你也社恐吗?”
“不。”
“那你为什么话这么少?”
“话多不值钱。”
……
周铮气结,他觉得好像和付清愁聊天,对方总能成功把天聊死。搞艺术的人都这么高冷吗?
周铮仔细观察付清愁,他发现付清愁在喘,看起来很吃力。
工具是金属做的,单个重量不算什么,多了之后就变得沉重。
但付清愁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抱着工具走。
上面的油污甚至蹭到付清愁的衣服。
周铮对付清愁的第一印象是高冷,第二个印象是干净。他不知道付清愁在游戏中过了几个副本,反正付清愁的衣服干净整洁,气质就像高山上的皑皑白雪,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然而,这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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