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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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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击者是一家宾馆的服务员。这家宾馆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花都。但是这家宾馆的名声却非常不好,好像因为容留卖淫还被查封过。就在这家宾馆,警察还查获了一桩毒品交易案,在抓捕过程中,两个主犯被当场打死。

    我并没有看见作为目击者的那位服务员,牛警官转告了我她的目击证词。她说,她当时去财务室领工资回来,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从一间客房里钻出来,这个女人的衣服还没有穿好,头发很凌乱,还有就是她穿的裙子,后面只扣上了,拉链却没有拉。

    服务员对这个女人的描述非常仔细,主要是因为这个女人是花都的常客――她起码来花都不止三次,而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那位服务员说,在宾馆里,经常可以看见样子被搞得很凌乱的女人,但是在她的关于这个女人的非常有限的几次印象里,这个女人一直是很从容的,穿着打扮和神态举止,是根本不可能把她和那些女人联系到一起的。

    就在那个女人慌张离开不久――可能她刚刚走到宾馆大门口,服务员说她就听见了一阵呼救声,然后看见一只手慢慢从那间客房的门口伸出来,像是要把啥东西抓住。她当时有些紧张,但还是走了过去。她被吓傻了,呆了不到两秒钟,明白发生了啥事,顿时尖叫起来,发疯了似的往楼下跑……服务员在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腿骨被摔断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呢。牛警官说。

    那个服务员看到的,是一个躺在血泊里的赤裸身体的男人。服务员跟后来赶到的警察说了那个女人的长相,然后警察就很轻易地抓到了艾榕――艾榕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她神色仓皇,于是就特别留了意。当警察局要求出租车公司协助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说出了艾榕的相貌特征,然后将警察领到艾榕下车的地方――我家楼下。艾榕的照片被送到医院过后,那个服务员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跟警察说,就是她!

    爱城在我眼里,只一夜,就突然变得陌生了。

    行走在大街小巷,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最后我在东鱼的门口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会儿,当我正要离去的时候,门开了,是东鱼。

    东鱼开了门,瞥了我一眼,回身走到门槛前,坐下,伸手在里面拿出一个小凳子,搁在地上,然后用脚往我跟前踹了踹。我拾过凳子,塞在自己屁股下面。

    东鱼起身去了他的厨房。他抓过几张纸片,塞进灶膛里,划了根火柴点着,然后塞了几只鞋子进去。过了一阵,灶膛里冒出了黑烟,黑烟由淡变浓,过了一阵,又变得淡了。东鱼那苍白的脸,开始被舔出来的火苗映照得通红起来。

    你今天就在我这里吃罢。东鱼说。

    我应了声。

    东鱼煮了一锅饭,熟后,就把那锅饭端进里屋,放在那张铁腿的桌子上。然后又不声不响地端了一口铝锅出来,因为盖着盖子,我没看见里面是啥。但是他将那口铝锅放在灶上面一会儿时间,我就闻到了香气。香气很淡,却将我的肠胃搅得天翻地覆的了,我饿了,我已经好几顿没吃东西了。

    到吃饭的时候,东鱼把那口铝锅的盖子揭开,我才看见,锅里面全是肉,小块小块的,肉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很诱人食欲。东鱼问我喝酒吗?我说喝吧。于是他开始到处找可以盛酒的东西,找了好半天,给我找出了一只碗。他拿着那只碗,到灶膛前抓了把灰烬,然后在碗里使劲蹭着,过了一阵,那只原本肮脏的碗,在他的手里开始变得明亮起来。最后他拿水冲洗了,搁在我的面前。

    我也要喝点。东鱼说着,将桌子上的那个大瓦罐抱起来,倒了一碗酒,酒是暗红色的,飘散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这酒看样子很好。我说。

    你喝这个。东鱼伸手在桌子下面抓出一个塑料小桶,拧开盖子,给我倒了一碗――是很纯正的白酒。

    原来我还以为我会吃不进去,也喝不进去,但是这天中午我的食欲好极了,尤其是那肉,嫩,而且味道非常鲜美。随着几大口酒灌进肚子里,心中那郁结许久的块垒,也被浇散了。东鱼喝酒的样子很古怪,他举止缓慢,神色凝重,像是在进行个啥仪式。整个进食的过程中,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天中午,我喝了两大碗酒,吃了两碗米饭,那一铝锅粉红色的肉,东鱼几乎没咋动它,全是被我吃了的。

    酒后,东鱼回过身,靠在桌子上,微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一般。他的脸色早不是原来的苍白了,而是酡红,额头上还冒着密密的汗珠。

    吃饱了么?东鱼问。

    我说吃饱了,很好很舒服。

    东鱼点点头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这么几十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在我这里吃饭的。

    我说,他们都说你是怪人。

    他们没说我是怪人,而说我是怪物。东鱼嘴角扯了扯,又露出一丝笑容来。

    我也笑了,说,我原来是想要采访你,给你做几期节目的。

    你要我在电视上面说啥?东鱼问。

    我叹息声,说,不说啥了,现在啥也不说了。

    东鱼沉默了一阵,说,你病了。

    我愣了愣,点点头。

    可不轻。东鱼说。

    我点点头。

    你说有个人,和我生得一模一样?东鱼问。

    我说是的,他叫德爷。

    我给你说一件事情吧,这是一段我小时候的记忆。东鱼说,那时候我有多大呢?大概几岁吧,反正能够清晰地记得一件事情了。那年我生病,病很重,我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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