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甚念卿卿◎
盛纾在家中陪了程氏两日,慕容澈那边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她以为慕容澈那晚不过是随口一说时,这日傍晚,她收到了慕容澈通过暗卫传来的信。
信上让她明日巳时去崇善寺。
这信原本是干净利落、言简意赅的,但在那落款处,那锐利的笔迹却又不合时宜地添了一句“两日未见,吾甚念卿卿”。
盛纾心道,明明是要去办正事,慕容澈加了这么一句,却平添了两人是去幽会之感。
她脸一热,手忙脚乱地将那信置于烛火上烧毁。
而后,她取了件绯红折枝织锦披风穿上,去了程氏的院子。
母女俩小半个时辰前才刚一起用了晚膳,程氏没想到盛纾竟然又过来了。
程氏拢着她的手,察觉有些凉,便吩咐婢女去拿手炉过来。
按说这时节还不到用手炉的时候,但程氏体弱,一入秋便要用上手炉。她身边的婢女都是积年伺候她的,也知到了秋日便要将手炉备上。
程氏一吩咐,婢女很快就将手炉拿了过来。
“娘,我不用。”
盛纾将手炉放在一边,外头吹着风,她一路过来才有些手凉,哪里就用得了这个了?
程氏也未勉强她,问道:“你这时过来,是有何事?”
盛纾垂眸,掩去了那抹心虚,再抬头时,眼底的心虚已尽数敛去,只余满目的澄澈。
“娘,明日我想去一趟崇善寺。”
“去那里做什么?”
盛纾道:“去还愿。娘放心,日落之前我肯定回来。”
程氏能放心才怪,“可太子还在淮安府呢,要是碰上他了怎么办?”
程氏忧心忡忡,虽说盛纾那日说慕容澈不会追究,可她总是放心不下,恨不得日日把盛纾拘在家中,等慕容澈回京后再允她出门。
盛纾失笑,她娘还真是把慕容澈当成洪水猛兽了,对他可以说是避之不及,生怕她和慕容澈再有什么牵扯。
“娘,您还不知道呢,他已经去扬州府了。”
慕容澈如今以谢家表亲的身份住在谢家,却也安排了人打着他的旗号去了扬州府,以便他在淮安府行事。
盛纾正好用这个来忽悠程氏。
程氏眉头舒展了些,“果真?”
盛纾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娘这下可以不用担心了。您就让我去吧,这两日在家,都快把我憋坏了。”
程氏哪能招架得住盛纾撒娇,只得道:“那出门可以,娘陪你一起去。”
盛纾自然不会让她一道去,“娘,您这身子骨才刚好,眼下比之前更冷,回头要是冻病了,您又要受罪了。”
“可是……”
“娘,您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盛纾万分坚持,程氏拗不过她,最后也只得同意了。
翌日一早,盛纾便在碧芜的陪同下,前往崇善寺。
马车还未出巷口,却停住不前了。
碧芜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眼,转身告诉盛纾:“姑娘,谢郎君在前面呢。”
谢徵?
距那日生辰宴已经过了几日,她未出门,自然也没再见过谢徵。
但既然在此处碰上了,依着礼数也得打个招呼才是。
盛纾略整理了下仪容,嘴角挂着浅笑,由碧芜扶着下了马车。
谢徵带着小厮立于她的马车前,今日本是偶遇,他原本以为因那日的事,盛纾会对他失望,不会再想见他。
没想到,盛纾还是愿意见他的。
谢徵立即心生雀跃,但这雀跃之情未能持续太久,转瞬便被一抹苦涩取代。
那日,他迫于慕容澈的权势,在慕容澈冒犯盛纾时没能站出来,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但盛纾愿意见他,其实并不是原谅了他,而是她对他从无期许,也谈不上失望,所以才能一如既往地待他。
盛纾不知道短短的几息功夫,谢徵就已经想了这么多。
“表兄。”
她笑着与谢徵见礼。
她那抹笑容刺痛了谢徵,他脸色泛白,踟蹰了会儿,方道:“表妹,那日我……我……”
他支吾了半晌,还是没能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盛纾虽已明白他的意思,却假作不知,脸上仍挂着那笑容,半开着玩笑地道:“表兄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是我何时开罪了表兄,让表兄不待见了?”
谢徵闻言,连连摇头,苦涩不已地道:“是我太懦弱了,那日没能……”
谢家也算是颇有权势,若旁人觊觎盛纾,谢徵能毫不犹豫地护着她。
但在慕容澈跟前,他的气势仍不自觉地矮了一截。
盛纾看着他脸上的落寞和懊悔,心底暗叹,方才谢徵一开口,她便知他想说什么,但谢徵没有必须护着她的义务,他不欠她的。
所以她才想揭过这话头,没想到谢徵还是执拗地说了出来。
“表兄不必自责,就连舅父也没办法的事,又遑论表兄呢?”
盛纾这话,本意是想宽慰谢徵一二,但却让谢徵误以为她如今深受慕容澈之扰,更激得他想到自己如今仍是白丁,心底又自觉惭愧不已。
他本想告诉盛纾,他定会考取功名、谋得一官半职,到时必会去盛家求娶她,却又觉此事太过遥远。
他等得起,盛纾等不起的。
思来想去,谢徵的脑子里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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