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带着盔甲的人头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到秋露浓面前。
“......”
秋露浓僵在原地,默默收回了刚迈出去的那一只脚。
这是杀鸡儆猴吧?
这就是杀鸡儆猴!
她颤颤巍巍扭过头来,冲着脸色乌青的萧柳,挥手,讪讪的笑了笑。
安静不了几秒,秋露浓小声问。
“那个......我能走吗?”
“不行。”
她的语气情真意。
“我就是一路过的,来魔界找我的剑。”
“我看你们两都挺忙的,就不给你们添麻烦。”
“等我找到后,我自行离开魔界,此后两不相见,行吗?”
萧柳没有回答。
他微微侧头,寒刀一般的视线落地在秋露浓身上,像是无端吹来一阵冷风。
秋露浓立马嘘声。
像个霜打的茄子,蔫了。
萧柳盯着秋露浓的脸,像是孤狼死死盯住眼前最后一块肉。
魔宫的魔族都被他清空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极具黑色幽默的笑话。
他以为少女是要来魔宫参观。
这件事其实很荒诞,处处透着不合理。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萧柳,还是为她一路保驾护航,满心满意全是担忧和甜蜜。
而曾经的在意,在此刻成为格外讽刺的笑料。
空旷的宫殿回荡着风声。
此刻,这里成了最终的战场。
萧柳站在这,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你便是秋露浓吗?那位号称“一剑可斩尽天下”的剑宗之主”
萧柳主动打破了平静。
甚至嘴角还带着一缕淡淡的笑。
“你觉得,一个乡野出身的少女,会有那样的剑术吗?”
秋露浓反问。
是么?
她这一提,萧柳倒是想起来了。
在益州的雪地上,秋露浓是差一点就要杀了他的。
只差堪堪丝毫,他这一生从此便不一样了。
“如今......我回顾平生,觉得事事都让人深思。”
“为何我就是会经过益州呢?”
“为何我偏偏就会在那遇见天女幽和你呢?”
萧柳烟波流转,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光亮。
“我一直很想问你,在玄天宗前,你为何要救我呢?”
“那是因为天女幽。”
秋露浓直言不讳,“我有愧于她,所有才救你的。”
“天女幽死了。”
顿了下,她又说。
“嗯。”
萧柳应道。
他垂着头,看不出来情绪,声音闷闷的,低沉沙哑。
“那秘境里呢?在魔域前,你又为何要因我而难过?”
他依旧不死心。
避开了天女幽的话题,执着于某一个命题。
这时,秋露浓已是愠怒了。
她好看的眉毛皱起,不悦的看向萧柳,非常费解。
她有这样过吗?
回忆往事,秋露浓全无印象。
倒是一张带着泪痕的脸庞,猛烈的闯进她眼前。
那是萧柳最像少年的时刻,毫无防备,单纯到有些无辜委屈。
不虚与委蛇,脆弱得一眼便望得到头。
秋露浓敛着眉,一言不发。
萧柳凝神盯着她,又一次顺理成章的曲解了她的反应。
他误以为秋露浓默认了。
萧柳的心中荡漾起温暖的水波。
他眼中的少女眉目如画,每一根根线条都婉转艳丽,绝世的美人便应该是这样的。
“陛下,那是杀过您的人啊。”
“你还不去报仇吗?”
那颗头颅竟然还没死,在地上眨着眼睛,看着这两人面面相窥。
他幽幽的说。
秋露浓:“......”
真的很像鬼片。
“滚吧。”
萧柳掐着他的脖子,扔到角落。
他对魔族的厌恶,来源于一种不安。
对萧柳而言,他无数次以为自己握住了力量。
可接下来,事情发展的每一步,总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一切都总是在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让他感觉自己是被命运戏耍之人。
可这一次,他决心要斩断命运伸向他的爪牙。
“不要走。”
萧柳忽然打破了平静。
他又一次抬头,看向秋露浓,一字一顿,分外认真。
“不要离开魔界。”
“这样......我便不追究之前的事了。”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都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秋露浓愣住了,有些惊讶。
“我留在这干嘛?”
“待在我身边。”
这一次,萧柳说的很直白。
“我原谅你了。”
“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艰难的吐出这几句话,语气轻的宛若叹息。
又好似有些羞赫。
就......这样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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