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样的,向这个世界复仇。”◎
殿下?
可他明明就是人啊?
不过, 这样的容貌......反倒是妖物更让人信服。
修士只觉得难以置信,下意识的望向青年。
他没有任何反应。
那一声“殿下?”太过突兀,以至于前排的妖物来不及反应。
依旧按照原定的方向, 像感受不到痛疼般向着青年露出利爪和獠牙。
青年脚步未停,只是向前。
而冲向他的妖物就如劣质玩偶般,凭空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撕扯开,四肢分离。
他就这样, 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踩在残肢血水上。
在遍地妖物中走出了一条路。
一条布满尸山血海的路。
这时, 即便身边同一阵营的修士,也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心中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喜悦,反而升起了一股恶寒。
兜帽遮住了青年的面容,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仿佛外界的一切与他都毫无联系。
任何活着的生物在他眼里也廉价如尘埃。
修士颤抖着抬头,注视着这个踩着尸首一路走来、连脸都看不见的人。
禁不住牙关打颤, 背后发凉。
青年那对待一切事物的漠然, 让他感觉青年比面目狰狞的妖物更可恐。
真让人毛骨悚然啊。
简行斐抬脚, 踩在断裂的残肢上, 踏着血肉走过去。
这一次,他前方没有任何阻挡。
妖物纷纷避让, 匍匐在两旁,他们对于那些被误杀的同伴, 也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恭敬而畏惧。
“你!!?”
修士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水, 惶然不知所措,“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为、为什么?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这一次, 简行斐罕见的停下脚步。
他不再恍若未闻, 而是扭头望向修士。
兜帽微敞, 再度露出一张对人类而言过分美貌的脸, 若有所思,神情冷冽。
那时,他对着那些视他为猎物的四大世族问 ——“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简行斐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
那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看着蝼蚁般的自己,是这种感觉。
——真可怜啊。
简行斐宛若见到了百年前的自己,
久违的,他空旷而荒芜的心中泛起了波澜。
“真可笑啊。”
简行斐有些想笑。
在他的视线中。
修士逐渐崩溃,直至涕泪肆溢。
可简行斐的语气依旧凉薄,满是恶趣味的愉悦。
“你是不是以为我可以救你?”
怎么会这么可笑?
就那样软弱的等着别人来救你?
“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什么。 “这世上——”
简行斐脸上带有几丝笑意,说得慢条斯理,他面前跪下的妖物却开始惶惶不安。
“唯一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直到简行斐离开,匍匐在地上的妖族才起身。
他们的目光才重新落到呆若木鸡的修士身上。
他们的神情迅速变化。
由卑微惊恐转变为冷漠凶残,注视着修士,犹如俯视蝼蚁。
一片接连响起的叩拜声中。
简行斐一脚一个血脚印,走进了丛林深处重兵把守的窟洞里。
“你怎么来了?”
屏风后,立着一个人。
青年高挑而瘦弱,仪态中有着世家公子的端正,影子伶仃的打在屏风上。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简行斐说。
“我当然不会死。”
过了片刻,青年补充道,“起码现在不会。”
摇曳的烛光打在墙上。
这是间典雅装扮的房间,每一个摆件都不是凡品,哪怕是最奢华的世家公子都无法挑剔它。
而屏风后的半面墙上却堆叠着艳丽花朵,从缝隙中挤押着,密密麻麻一片。
浓墨重彩。
墙上的纹路犹如血管。
它像是是活的,又死气沉沉,透着腐败的气息。
扭曲的生长着,庞大到失去控制,
突然间,它好似快醒了,呼气,吸气,又再度沉沉睡去。
给人的感觉极其混沌和不适,又让人敬畏。
简行斐自在得犹如在自己家。
他懒散的坐下,一只脚在椅子上,托起下巴。
黑红色的血泊正从屏风下漫延出来,浸泡着地面。
一股混合着腐肉和糜烂的气味飘散在房间内。
“你是这世上,第二个让我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的人。”
简行斐托腮,轻佻的打量着屏风上的剪影。
青年胸膛起伏,犹如破烂的拉风箱在颤颤巍巍工作。
“ 哦?第一个人是谁?”他的声音温润,犹如琳琅玉石碰撞。
简行斐笑笑,脑中浮现出一张冷淡、常年维持着睥睨众生神情的脸。
他没有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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