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成么?◎
来人生得魁梧, 此时正一脸焦躁疑惑,左顾右盼地在尚未窥得天光的村庄附近逡巡着什么。
看到沈樱桃从不远处走来, 他激动地嚷了一声:“沈姑娘!你果然在这里!”
“周、周大哥?”
沈樱桃不解此人来意,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与之保持距离。对方倒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略显局促地站在原地搓了搓手,低声叹道:“沈姑娘,六六昨夜病了。我这从军多年的大老粗,不会照看孩子,昨夜又不好贸然来打搅你。可是尽早孩子难受得实在厉害, 我这才……”
“六六病了?”
六六身体一向不错, 沈樱桃之前照料的也好, 加之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患病的前兆,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沈樱桃蹙眉疑惑,又问:“那周大哥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带她去医馆看看吗?”
“我……我……”
沈樱桃觉得周大哥快把两只手都搓秃噜皮了,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我、我不懂,我不知道。”
不负责任的家长是这样的。
所以说为什么有人建议为人父母者应该先经过考试呢?
“这样吧,”她自然不愿怠慢了陈遇安这边儿,却也担心六六,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正好我也要去镇上集市, 集市附近有家我们常去的医馆。我先随你一起回去看看六六, 若是不成就送医馆去, 我赶集回来还有要紧事呢。”
——她不愿在这件事上怠慢陈遇安,不愿让他跑了那么远来找她, 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她照看别的小朋友而冷落了他。
而且她不是大夫, 就算陪六六在医馆待着也没什么用。六六爹一个大男人, 总归是要有些担当的, 早晚有一天得学会怎么照料孩子。
“好!好!”
六六爹听说沈樱桃愿意同自己回去看看, 连忙点头如捣蒜,还主动伸手接过了沈樱桃背上的竹筐。
他憨笑:“不会麻烦沈姑娘太久的,谢谢沈姑娘,辛苦沈姑娘了!”
周奶奶是个慈祥朴素的老太太,六六也是好孩子。
沈樱桃对周大哥虽不太了解,但由着对周家其他人的好感,便也对这个人警惕心不高。她为赶时间,一路匆匆地跟着六六爹回了他们在镇中的小院儿。
可是……
一进院门,她便看见六六正托着腮帮子坐在院中石阶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看到她来了,六六当即起身,眉开眼笑地蹦跶过来,奶声奶气地唤道:“姐姐!”
……一点儿都不像生病了的样子。
沈樱桃顿觉后背发毛。
未等她回头看周大哥一眼,与其对峙,就听周大哥语气不悦地斥道:“六六,你不是病了?怎么不好好儿在屋里躺着,还敢跑出来撒欢!”
“呜……”六六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扭了扭身子:“六六不想装病嘛,姐姐和奶奶都说不能骗银,六六不想骗银!”
六六爹一时无言。
与此同时“当啷”一声,他为自家院们落了锁。
转而旋身,敛去刚才那般嗫嚅憨厚的老实模样,肃然对沈樱桃开口:“沈姑娘你莫怕,我这是要保护你,不让你钻了恶人的套子。”
“你让小孩子装病把我骗来这里,锁门不叫我出去,是为了保护我?”
沈樱桃冷笑:“你当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呢?”
“沈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六六爹叹了口气,像是恨铁不成钢般说:“我昨儿个本想出来送送你,恰好听到你与外面那人对话。后来你们离去,我便四处打听找到了那人暂住的客栈……你可知道?客栈伙计给我描述了一下无意间在那人房中看见的牙牌,那牙牌上圆下方,刻有云尖。”
“牙牌是京官进出皇宫用的凭证,那伙计虽没看清牌子上刻的什么字,但是结合那人说话时的语调儿、语气,再想想他的穿着打扮……沈姑娘,我这真是为你好啊!”
六六爹做苦口婆心状,自以为分析得头头是道,定会让沈姑娘明白昨夜在胡同里与她私会的家伙绝非良人。
——京城权阉,本就是个令人一旦想起就倍觉胆寒的头衔。更何况是沈姑娘这样一届孤零零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弱女子呢?
六六爹这样想着。
可是沈樱桃只觉好笑。
她甚至都懒得反驳面前这人所言,而是略带讽色地反问:“你既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又怎么会不知道若是他想找我,便是金城汤池他也能给破开,掘地三尺都可以把我挖出来?”
“原来你早知他绝非良人!”
六六爹会错了沈樱桃的意思,当即上前一步,自信宣言:“你不用怕,我刚从军归来,在这初地方也无甚亲朋好友。我现在就带着你和六六远走高飞,不信逃不出那阉人的魔爪!”
“……”
沈樱桃想笑此人天真又自信,也想看在六六的份儿上劝这人就此收手,别等惹急了陈遇安才晓得后果眼中。
毕竟,文章内容被她改写之后,陈遇安滥杀无辜的作风在其他角色的促使之下得到了极大改善。但他的性格人设从未变过,她并不希望他在遥远的滇南,因为某些人莫名其妙的挑衅而落下难听的名声。
所以她一时抿唇,没有立即说话。
就在她心中有了决定,准备开口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幽幽凉风自院子上空掠过。紧接着是一连串不算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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