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曾经向买主许诺过,不好往外说。
他瞒的极好,连对陈夫人也一直没说实话,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崔季渊一直对他有怀疑,从被弹劾那日起就留了个心眼,所以陈珀平才将庄子过户,第二天他就收到消息,连带是谁买的那处庄子,花费到底几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其中人员复杂,等彻底摸清楚,距离陈珀平将庄子过户已经六天,正是四月二十一。
因为这事,加上陛下召他,他回来得晚了些。
夏日日长,天黑得也晚,沈姒不着急用饭,他没回来,就多等他一等,先抱着沅宝去洗澡,小小的人入了水里,白嫩嫩的,哗哗的拍着水玩。
沅宝已经七个月大,坐的很稳当,摊着小胖腿坐在她的澡盆里,手时不时拍拍水,水花拍的越高,她越开心。
洗至尾声,沈姒将孩子抱起来,沅宝扭着身子很不乐意,她还要再玩。
但她那点力道哪里敌的过大人,为了防止她声音嚎的更大,沈姒直接将孩子裹成一团,只露出圆乎乎的小脑袋,就这么抱回房里,然后给她穿衣服。
等沅宝干嚎完,崔季渊也回来了,“有没有吃饭?”
“还没,等你呢。”沈姒才安抚好床上的小祖宗,心累的不行,果然孩子都是一样的,一阵天使一阵恶魔。
“那先吃饭”,崔季渊握了她手,“有没有饿?”
“没有,下午吃过点心,肚子里还平平的。”
入了夏,桌上清淡的菜色必不可少,沈姒连吃几口,夹一块烤的五花肉,五花肉里大部分的油脂已经被逼出去,吃起来正好,不会觉着肥腻,“这个好吃,你尝尝。”
她举着筷子递过去,崔季渊顺着她的动作直接叼住五花肉,边吃边点头,“是不错。”
饭罢,他查到的事先不急着说,等沅宝睡着,拉了缷下钗环、青丝披背的她。
拇指擦过她手背,将她的手握紧,“不问问我今日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沈姒染笑,她知道他一定会说,所以才没问。
刮一刮她的鼻梁,崔季渊勾起笑意,“促狭。”
“上次从云顶寺回来见到的庄子,可还记得。”
沈姒当然记得,点头。
“陈珀平已经将庄子卖出去。”他扔下这个消息,果见她微微睁大眼睛。
沈姒:“怎么卖了?他留着也没人会说什么,陛下不会追究。”
“是啊,陛下不会再追究,但他还是将庄子卖出去。”崔季渊眼里有着深意,“阿姒猜猜,是为何?”
“他缺钱了?”
“不是,他卖给那家人的价格只比当初买回来时,高出来一点,而高出来的这点,是在衙门办理过户契纸时需花费的银钱。”
沈姒挑眉,这是一点利没赚啊。
到是也不难理解,为了避免将来被揪住再弹劾一顿,这个方法是最妥帖的,谁都挑不出错处。
“那是为什么,你快说”,沈姒摇晃他手臂,能直接知道答案的,她不想费脑子再猜。
崔季渊一笑,“不急,这就说。”
他当初就怀疑陈珀平不是仅仅误打误撞才正好买下的李家的庄子,这几日往深处一查,也确实证明他怀疑的不错。
这次买下陈珀平庄子的人,姓胡,与李家搭不上关系,明面上看着没有任何问题,往深处查,也不容易发现,后来还是盯着的人换个方向找,发现胡家的远方姻亲与陈珀平管家的家人早就有往来,这事也不会被揭穿。
同样的,当初也是经由陈管家的手,李家的庄子才会到陈夫人面前,陈夫人一向是个贪多的,这种位置既好,价格又不高的庄子,她一眼就看中,问过陈珀平后他又没异议,于是很快定下来。
“是陈管家有问题?”
“是也不是,陈管家也是听人吩咐行事。”
陈管家在陈家的地位不低,直接忠于陈珀平,没有陈珀平的命令,陈管家不会做下这些事。
沈姒:“陈珀平图什么?你与他又没交过恶。”
“胡家,与蒋兴的夫人郭氏有些关系,郭氏母亲改姓之前,姓胡,其改姓之事,鲜为人知。”
听到这,沈姒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合着是蒋家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