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这贡院怎么还不开门啊?”菱青提着一盏小灯笼,天有些阴沉,虽说这考试的不是他家的公子, 但他还是忍不住忧心。
这一下子被关上九天人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药汤都熬好了吗?”赵梓桉也有些坐立不安,他到底没参加过乡试,心中没底。
“公子你放心, 我来前就去看过了, 药汤都煮好了, 清热消暑和治风寒的药汤都有, 大夫也在府里候着了。”
两主仆说话的空,贡院的大门开了。
他们看到陈二牛扶着蒋秀才往前走, 身后还跟着脚步虚浮的卓骏之, 不过卓骏之眼见着比蒋秀才强些, 好歹自己还能走。
“卓小公子你慢些。”菱青赶紧上前去扶卓骏之。
而赵梓桉也去扶蒋秀才。
他们身上的气味真算不上好,实在是这两天闷热,衣裳被汗水浸湿了又会被烘干,反反复复, 衣裳都板硬了,头发都结成了一块, 身上想要多好闻实在是不可能。
“先上车,府上已经备好了水和吃食。”赵梓桉准备了三辆牛车, 陈二牛扶着蒋秀才上车自己也跟着进去, 车夫等他们坐稳了才驾车离开贡院。
蒋秀才头昏昏沉沉的, 眼睛半睁半合身子软趴趴的, 陈二牛看着有些心疼。
师父的身子养了几年都好了许多的,考了这么三场倒是去了一大半的命。
陈二牛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塞进蒋秀才嘴里。
“师父,你含着药丸不要嚼。”陈二牛放低声音说。
蒋秀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陈二牛挺起胸膛让师父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蒋秀才感觉四肢渐渐有了力气。
“二牛这药,倒是挺管用的。”蒋秀才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虚,不过吐字清晰似乎好多了。
“严大夫做的丸子,我自个加了点东西,没那么有用,师父你觉得心里有用吧。回去乖乖吃药啊,躲是躲不开的。”陈二牛有些汗颜,这药里面加了一点点修复液,确实有奇效。
但是陈二牛不能掰开说明。
徒弟说的过于自然,连蒋秀才心里都开始犯嘀咕,说不准真是靠着二牛他心里安稳才感觉好多了。
他抿了抿嘴这药的味道也确实熟悉,很像是当年严大夫在县里和镇上卖的药。
陈二牛也就是仗着师父现在脑子不清晰,随便他随口乱说。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才回到赵家。
宅子里突然多了两个病人,卓骏之还好些,就是消耗有些大,喝了消暑的药汤好好睡两觉就好。
倒是蒋秀才回来之后发了好几天的低烧。
并不单单是因为乡试九日熬的,而是他身上有旧伤,这身子一弱邪气入体,体内本来压制下来的炎症就发了起来。
尤其是蒋秀才后背上有七八道刀伤和许多鞭伤,其中腰部的一道伤最重,这个时候就开始泛红流浓水。
陈二牛不是第一回 看到师父的后背了,他熟练地给他上药,现在最好的伤药里面加了三七,能消炎止血但是很贵重也难找,幸亏赵家生意做的很广,还是能找出来的。陈二牛在里面加了一点点小河给的伤药。
幸亏陈二牛给蒋秀才早早吃了药丸,背后只是有一点发炎,并没有争夺药汤的效果,药汤还是治了蒋秀才体内的热症。
“这回的伤药凉凉的,怪舒服的。”蒋秀才趴在床上很是享受徒弟和三儿子的照料。
“爹,你看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真要是熬不下去咱们三年后再来不就成了吗?干嘛钻这个牛角尖啊。”蒋文菡看他爹烧得浑身通红,心里很不舒坦眼睛都红了。
就是这安慰的话陈二牛和蒋秀才怎么听怎么奇怪。
三年之后师父不就更老了?
“行了,你给我上药就上药,别说话。”蒋秀才这个时候懒得理他。
陈二牛无奈地笑了笑。
“先生,师兄话糙理不糙。今年是太热了才会如此。”陈二牛说道。
“今年太热,要是三年后太冷呢,就不管了,不考了?这算是什么话。而且我这身子平日好着呢,要不是身上有旧伤,我现在就是去踏青也不要紧。”蒋秀才趴着说话声音闷闷的,但还是能听出他的逞强。
陈二牛和蒋文菡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他们倒也没说什么。
天暖和的时候,尤其是春日,伤口最不容易愈合。
陈二牛也不说话了仔仔细细给师父包扎好。
本来蒋文菡和陈二牛卓骏之几个打算考完乡试一块逛一逛这林南府,现在师父病成这样,陈二牛他们就没有游玩的心思。
干脆就在家中好好养身子了。
就连陈二牛都被蒋文菡强硬地灌了两碗药睡了一天午觉。
陈二牛到底没拒绝,只是忍不住感叹师兄的关爱有时候实在有些沉重,在心里默默祈祷师兄以后能不这么喜欢我。
蒋文菡买了许多小吃回来给他们吃,尤其是各种凉菜。
蒋秀才的房间不好进太多人,他们干脆就在蒋秀才住的厢房外头廊下吃小食说话。
这屋子到底不怎么隔音,他们在外头说话蒋秀才在里面也能听清楚,六子在屋里照顾着蒋秀才,蒋秀才倒是觉得这回生病生的怪轻松的。
连身上的伤口都愈合得快了许多。
“这么说来,你们乡试中竟然有一项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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