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站在原地挥手和他告别。
嘴里草莓味的口香糖味道还在,窦惊澜抵了一下口腔,走回楼上。
他免不了被逼问。
婶婶:“那谁啊?!半夜来找你?!”
窦惊澜:“朋友,我摔的时候车扔那,他给我送过来了。”
婶婶:“哪儿来那么多事儿!你去把锅刷了吧,今天糊锅了,反正也是你的错。”
窦惊澜绕过她走进厨房。
他无师自通,刷满了“左耳进右耳出”技能的熟练度。
他的错?
他最大的错,就是父母双亡、自己走投无路时踏进了这家的家门。
刷锅的钢丝球里满是污垢。
半个月前窦惊澜还在负责每天的刷锅,那时候钢丝球整洁如新。
他把钢丝球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见效甚微。
冰冷的水流很快把他的指尖染成深红。
窦惊澜收回手,关掉水龙头,突然听到浴室那边传来的尖叫。
“啊——!别拽我头发!!!”
然后是咚的一声。
窦惊澜放下锅冲到浴室门口,发现浴室门被反锁了。
他狂拍浴室门,说:“怎么了?!”
窦米在里面哭叫:“哥——!哥她打我!啊!”
“小贱人还敢瞪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这家谁才是主人,洗个衣服怎么着你了,要你命了是吧?!让你在我家好吃好住呆着还是我的错了是吧,啊?!”
窦惊澜火气直冲脑门,一抬腿竟然直接踹断了门锁!门板往里被撞开,猛地撞向瓷砖!
门板震颤。
和目瞪口呆一头乱发的窦米对上了视线。
窦米吞了口唾沫,把已经握在手里的折叠刀收回口袋里。
婶婶被那声巨响震得愣在原地,抬头看见自家门锁坏了,张口就是斥责:“你知道换一个锁多少钱吗?!你一天赚的钱都不够!”
窦惊澜把窦米拉过来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锁芯没坏,要不了那么多,几块钱就能修好。”
然后转头对窦米说:“衣服不洗了,回去睡觉吧。”
婶婶气急败坏:“反了天了两个小贱蹄子,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们……”
她抽起旁边的晾衣架劈手就要打,被窦惊澜一只手死死握紧了!
窦惊澜抬眼和她对视,语气冷静,内容疯狂。
“我在超市卸货一个小时十二块钱,你知道要搬多少东西吗?这几个衣服架子轻多了,打不着我。”
“你要打就找案板上的菜刀。”
女人瞳孔骤缩,后退半步:“你……你不要威胁我……”
窦惊澜继续说:“窦米,去拿给婶。看看您今天能不能在我身上砍几刀出来。”
婶婶被他这句话镇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反驳,等她想反驳时,却发现已经落了下风。
窦米在窦惊澜身后站了两秒,拔腿跑向厨房。
“搞什么呢?教训一下你还当真了?手伸出来啊!谁要打你这么狠!”
窦惊澜乌黑的眼珠死盯着她。
十几秒之后,他才平摊掌心,伸到妇人面前。
妇人抽了他手心两下。
窦米拿到菜刀去而复返,却发现两个人台阶都下好了,撇撇嘴,说:“头皮疼。”
女人刚要发作,就听见窦惊澜接过刀说:“回屋我给你看看吧,别秃了。”
窦米一下炸了毛:“我怎么可能……”
被窦惊澜拖回房间。
他甚至带上了门。
那把刀的寒芒在门板后隐没。
浴室重归寂静,密闭的空间里,女人松开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息,一时间整个浴室都是她气喘如牛的呼吸声。
晾衣架从她手里掉落下来,那只手第一次发了抖。
那孩子盯着她的眼神像野狼。
窦米没秃,她好着呢。
“哎,她一摸到我我就开始哭了,今天没好好吃饭没什么力气,她好歹是个beta,打不过打不过,还是哥厉害。”
窦惊澜嘴里的那颗口香糖依然没吐掉,看她坐在下面梳头,上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喜欢吃什么?”
窦米不假思索:“好吃的。”
窦惊澜笑了一下:“还真不挑。”
窦米:“怎么,要给我买东西吃?别了,省点钱,咱们的钱马上够三个月房租,很快就能搬出去了。”
她说着说着翻了个白眼:“整天心气不顺就来找我茬。”
她没问窦惊澜下去干了什么会让女人大发雷霆又开始找自己麻烦的事。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梳完头发,把那把塑料梳好好塞回书包夹层里,说:“高中是不是要交学费了?”
窦惊澜说:“嗯。越好的高中越便宜,一中一个学年五百块钱。”
窦米:“真好。”
窦惊澜:“我去弄点热水,洗个澡吧,今天盖着衣服睡,能暖和点。”
窦米点头:“嗯,我记账。”
窦惊澜打好水,放下两暖瓶的热水出门,从外面把门锁好,就站在门口,打开一本小巧的单词书,低着头闷声念着。
他们不被允许用浴室洗澡,只能打水来在这个小屋里擦拭身体。
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今天喝得过了头,被女人连骂带训从门口搀扶到自己屋子里,没有往他们的屋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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