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外套的时候他坐着施展不开, 就站起来脱。
他的突然动作把本已用带遮帽和棉口罩把自己捂严实的戚衡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又认出他来了。
戚衡稳在座位里避免跟季岑直视的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叨咕管用。
季岑没看到他。重新坐下后就没再动了。
面对长时间的车程,没什么比睡觉更好的选择。尤其是季岑这种身心都疲乏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基本上是睡了一路。
除了其中有几次头撞到玻璃上醒了,他一直是闭眼睛状态。
戚衡却精神了一路。他塞着耳机听着歌。
看着季岑的后脑勺在那自顾自随曲子跟唱者共情轮转喜怒哀乐。
眼瞅着车进了西宾地界季岑还没醒。售票员报站了也没动。他就跟着急了。
他要在洋南下车的,季岑应该是到长青一区。他先下,季岑后下。
长青不是这趟车终点站,车停后还会继续开到别的区去绕一圈再回客运站。
季岑要是不醒过来,那还得折腾挺远出去。
“洋南中医院到了!下车的赶紧到后门口,”售票员车者嗓子在车厢里嚷,“下一站长青一区!下车的做准备哈!”
戚衡在运行的车厢里挪到后门口,背对着季岑的座位站着,一起要下车的大哥虎背熊腰把他回头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他想在下车的时候推季岑一把,结果因为大哥的无意干扰,紧急时刻他的推变成了抓。
季岑发出“嘶”的一声时,他就收手快速下了车。
“妈的,谁薅我头发。”痛醒了的季岑摸不着头脑地嘟囔。
车门已关,他望了望外面,认出是到了洋南。心里万分庆幸自己没睡过头。
可头皮还是疼,他回头看了看那个玩手机的女大学生。面对帅哥的直视,女大学生腼腆一笑。
季岑却道:“麻烦你手往下放一放,薅到我头发了,挺疼的。”
女大学生:?
躲在站牌后看着那客车离开的戚衡,提拉外套拉索时发现手里有几根头发才知他刚才劲儿使大了。
回到家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的范老太太在吃瓜子。他笑着叫了声:“范姥。”
范老太太赶忙招手:“戚衡回来了,快,来,让范姥看看。”
戚衡入狱后就没见这老太太,算起来好几年了。老太太见老很多,但笑起来还是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样子。
自己女儿没有子女,乔艾清这个儿子让范老太太向来格外稀罕。她把扒掉了皮的瓜子瓤放在戚衡手里:“快吃,吃。”
戚衡吃瓜子仁的时候厨房里忙活的俩妈才出来。用同样的语气问他干啥去了。
“我在汪鹏那住了一晚,”戚衡顺嘴胡诌八扯着,“他那新房子真不错。”
“汪鹏都买房了?”乔艾清笑着说,“看来他那个店挺盈利的。”
戚衡:“大多都是家里帮衬的。”
“那不应该的么,当父母的都得给孩子置个窝才好,”宋玉芬说着,“你妈也给你攒钱呢,到时要是不够在先城买的,干妈也帮你。”
“我不用,我要房子干啥。”戚衡嚼着瓜子仁道。
宋玉芬:“娶媳妇儿用啊,现在没个房子车的可不好说媳妇儿……”
乔艾清瞅了一眼宋玉芬,宋玉芬便闭嘴没说了。
“儿子,我看你把之前的自行车取回来了。”
“嗯,”戚衡点头,“我打算走物流带先城去。”
宋玉芬:“又不是什么特别贵的,带过去还不如买辆划算。”
“那也带。”戚衡说。
乔艾清:“要带就带,你自己记得安排。”
说完这话乔艾清又问:“肖明军去世了,你知道吗?”
戚衡不轻不重地说:“听说了。”
原来最难的并不是让肖明军入土。而是办理死亡证明和注销户口。
季岑回到长青着手办理后本来有些多云转晴的心情又开始大雨滂沱。
腊月二十六他单独约了常师夫吃饭,没言谢,只是聊聊家常。跟常师父相处,从来不必虚头巴脑。只要坐在了一张桌,常师父就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