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装镇定的小年轻无法比的。
他这句话说完, 季岑的情绪开始出现了波动。
“就因为工地上的口角, 你就动了杀心?”
“对,那个时候我喝了酒就是那个德行的......至于你妈,我不是故意的。她死都要护着你爸,所以才......”
“可以了,”季岑打断道,“说到这就可以了,我要是忍不住,你可能真的会无法从这板凳上站起来。”
雪还在下,不是很大。偶有小型地面龙卷风裹着雪打转,细雪很容易迷了眼。
将近两分钟的沉默后,马长封将手缩进袖口,又将两个袖口对接在一起。
他端着肩膀看向远处迎接夜幕的街景说:“季家小子,真不动手?”
季岑没说话。
马长封慢慢起身:“你不动手,那我要回家了。”
长达十多年的时光里,爸妈的惨死始终是季岑的噩梦。他对马长封恨之入骨。
可那些过激的假设终究是没能顺畅释放,成了敢想不敢做的。
他望着马长封的背影在落雪里渐行渐远,仍然坐在那没有动地。
面色平静下内心的挣扎与难过,跟那些被风吹走的瓜子皮一样不知去处。
不需要了,在心里,他已经杀死马长封千次万次了。
马长封离开以后,季岑又在那超市门口坐了许久。
他将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兜里有抹冰凉从他手心蔓延开。
很快被他焐热了。
在这个很平常的一天,他放弃了一个执念。
很瞧不起自己,也忍不住欢喜。
“你去叫。”
“我不去,你去。”
“谁去?”
“让戚老五去。”
特别微小的对话声音乱七八糟地传过来。
季岑望向了隔壁正浩的门口。
超市铁皮门挡住了他半面视线,但也能看到正浩的棉门帘里挤着人。
他再一探头,就见戚衡撩起门帘走了出来。
“不是让你带着他们先走了?”季岑起身道。
戚衡边走过来边指着身后:“他们谁也不先走,我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那棉门帘后的都走出来了。
最前面的汪鹏笑嘻嘻说:“走不走啊?走的话就叫那几位美女去了。”
季岑回永利准备去找马长封的时候,大家谁也没有走。
哥几个都凑在正浩的门口,那几个女孩子都被小桃带到二楼暖和去了。
在门口吹着风的都在听季岑和马长封那边动静,怕季岑冲动。万一真要是有了冲突,能第一时间过去。
站半天了,看到马长封完好的离开都松了口气。
季岑看了看哥几个,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戚衡身上,突然笑了:“饿了,走吧,吃火锅去。”
“靠,那还不快点。”林特加边说边往回跑,“我去楼上叫人。”
豁牙子站出正浩的门,抬头对二楼窗户道:“小桃!你们可以下来了!加特林个傻逼,喊一声就行了,还跑上去......”
钟正浩半个身子探进门嘱咐他的网管:“我估计很晚回来,等我回来你再走!”
“咋去啊,”邵敬承往路边跑,“打车吗?得几辆车?”
暗透了的天色,周边是万家灯火。季岑忽然忘记了刚才他那差点没释放的恶。
他搂过戚衡的肩膀就往前走。
戚衡边走边问:“上次咱们四口人去吃给的打折券带了么?”
“那都啥时候的事了,早过期了。”季岑说。
“啊,对,忘了你跟那老板熟,可以直接打折。”
季岑:“又不用你付钱,你给那算计什么。我请客。”
“季老板这是开心呗?”
“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
“开心,”季岑咧着嘴笑,“过了心里的坎,能不开心么。”
“我以为是要坦白说我们的事开心呢。”
“那是更开心的事。”
“真跟他们直接说?”
“直接说。”
推搡间感受到一块儿硬物,季岑就把手伸进了戚衡的上衣口袋。
戚衡拧着身子捂住兜要躲,但季岑的动作过于快,他的闪躲于事无补。
季岑把戚衡兜里的水果刀拿出来后在手里掂着问:“哪来的?”
戚衡:“正浩收银台上顺的,忘还了。一会儿就给小桃。”
“你揣着刀干啥?”季岑问。
“方便用到。”戚衡目光坚定地说。
季岑摸着那把水果刀的刃,刀刃切过水果没有擦,有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