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往下看了眼,盯着越知踩在地板上的脚,“穿鞋去。”
如果不是他身上湿了,越知觉得他会单手揽着自己的腰把自己从地上捞起来。
他平时锻炼的成?果在这种时候一般最能体现出来。
越知靠近他,试探着伸出手,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水汽,些微的寒意裹挟着顾逢身上专属的气息。
顾逢发觉了越知的意图,将他拦住,“等一下。”
他拿了块大一点的毛巾,才?允许越知靠近,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是害怕吗?”
越知摇了摇头。
他不害怕打雷,打雷有什么?好怕的?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越知问?他。
“把花盖了一下,没什么?事,回去睡觉吧。”顾逢往上托了托他,问?:“今晚还?要我陪你睡吗?”
越知是面对面抱的他,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脸颊一偏就能碰到顾逢微凉的侧脸。
“抱我去窗户边上。”
顾逢开了盏亮一点的灯,将窗帘布上抬,铺在台面上,托着越知让他坐在上面。
越知环着他脖子没松手,顾逢就陪他一起坐在了窗户边。
秋天已经悄悄到了,只是万物?还?逗留在夏末的繁盛假象里。
窗外疾风将气压挤压过树叶,从楼层之间鼓动出巨大的呼呼声,窗内却静谧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越知心情并没有很差,但也说不上高?昂,他突然开口,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今晚的西红柿鸡蛋很好吃。”
“嗯,你喜欢的话改天再?给你做。”
越知侧了下身子,正面注视着顾逢双眼,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好像这句话对他而言很难开口或者特别正式一样,他说:
“我不会。”
顾逢不知道越知眼中的郑重有什么?特殊意义,他错过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完全无处探寻导致越知如今性格的因?素。
“没关系,我会就行了,”他只是很克制地碰了碰越知头发,“或者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越知又有点急促有点紧张地追问?:“很少有人不会做西红柿鸡蛋吧?”
顾逢的手从耳侧转移到他的头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很多人都不会,没关系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没关系了。
越知觉得自己胸口好疼,好像被什么?人用拳头狠狠攥住了似的,又胀又涩。
“可?是我不仅不会做西红柿鸡蛋,我还?不会做一切饭菜,我分不清电饭煲和电烤箱,我连他们说的方便?面都不会煮,我还?不会用扫地机器人,不会用滚筒洗衣服……”
“我喜欢只有小孩子才?能玩的玩具,我不仅喜欢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个大人我就不能喜欢小玩具,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里面的深意,也搞不懂你们之间才?懂的规矩……”
顾逢一把抱住了越知。
用很重的力?道将他按在怀里,好像要生生与他嵌为一体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难受的应该是越知,顾逢却好像比他还?要难过一万倍,搂着越知的胳膊都在颤抖,“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你不需要懂,你没有做错,是他们错了,是他们不对。”
越知被他紧紧抱着就不难受,还?能拍拍顾逢后?背反过来安慰他,突然提议:
“要亲嘴吗?”
没等顾逢回答,越知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倾身贴附了上去。
米黄色的窗帘被灯光染成?了夕阳般的橘色,长长向外拖出两道旖旎交叠的人影。
窗外泼盆大雨,牧野脸色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这几天你们看见的其实就都已经是我的存稿箱了,我跪考试去了,但是感觉存稿箱也快撑不了太久了,估计还剩一周的量了。
是我太天真,以为这些存稿肯定够我应付考试的,没想到卷子这么难!哭晕!现在我觉得平时写文可真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