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枝姐, 发生了什么?”明玉姬微微愣住。
冷枝抵不过她的追问,终是顿了顿,如实相告:
“……其实, 我与孟岑之间的关系, 并不是如小玉你所看见的那样。”
“大约五年前,因为我和他之间达成了契约, 我留在他的身边, 换取他对于某些事的妥协。但如今他似乎并不愿停止这一场交易,合同上有漏洞,我现在才发现, 却也无能为力。”
说到此处,冷枝眉梢微蹙, 挂上轻愁。
“但我如今, 却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
她唇边挂着苦涩的笑, 明玉姬这才看清她眸中的淡淡悲意。
电火石光的那一瞬间,明玉姬想起了曾经谢无淮和她说过的, 关于冷枝和孟岑之间的话。
“他们起初并不是恋人关系……”
“那个人,是孟家的私生子,是孟岑的异母弟弟。”
明玉姬彼时因为谢无淮的话术忽悠,一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如今听冷枝说来,小人鱼一下打通了关窍。
……并不平等的关系。
“冷枝姐,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我一定义不容辞!”明玉姬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诚恳道。
从来尊崇一套“自由至上”的鱼儿此刻心中有如熊熊烈火焚烧。
在她眼中冷枝从未有一刻如此娇弱亟需她的帮助。
而她, 鱼鱼, 一定可以!
“不, 小玉。”冷枝却摇摇头,只是认真地凝视着她:“你听过也就算了……此外,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谢无淮。”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和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
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明玉姬面色恍惚,心中反复回想冷枝的话。
若是她不挺身而出做些什么,岂不是见死不救?谢无淮虽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而她既然目睹冷枝现状,没有道理去助纣为虐。
若是冷枝执意离开,其实人鱼也不是没有办法。
毕竟她是一条神奇鱼鱼嘛。
明玉姬正心思千转百回之间,突然听见了小梅的叫声:
“小玉姐姐!”
“怎么了?”她回过神来,轻柔道。
“最近佣人们在大扫除,不知道谢先生什么时候回别墅,小玉姐姐能否询问一下谢先生,什么时候可以让他们进行地毯的更换?”
“该换就换呗,还问他干嘛?”明玉姬一脸不解。
却见小梅摇了摇头,认真脸:“可谢先生早有嘱咐过,他的起居室平时不许任何人进入,打扫卫生前也要先询问过他。”
“哦……那我问问。”明玉姬恍惚道。
“好的,辛苦小玉姐姐啦~”
小梅下了楼。
明玉姬却陷入了沉思。
她似乎,从来,好像,没有去过谢无淮的房间?最近又被各种围脖X音上荼毒不轻的傻鱼儿,脑子一下涌入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明玉姬向来是想一出做一出,她转身就去了谢无淮的卧室。
因为谢无淮强势而霸道地占据了明玉姬宽敞的大房,所以此处已很久无人休寝,但佣人还是时不时会来保持洁净。地毯是低调优雅的烟灰色,十足简洁明朗的装潢。床头柜的一隅却有一抹亮色,她被此吸引,走了过去。
床头柜上摆着一面相框,放着大海的照片。
而下面有三个胡桃木抽屉,她坐在榻上,逐一闲闲打开。
文件,文件,还是文件,钥匙……
啊,无聊的总裁。
可第三个抽屉,却被锁住了。
哦?明玉姬微一挑眉,吹一吹指尖。“咔哒——”柜头锁应声而开。
在人鱼之力下,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抽屉完好无损地打开。
小人鱼从从容容地拉开抽屉,完全没有半点窥视男朋友隐私的不好意思,说到底在人鱼心中根本没有这种人类的观念,在她心中她和谢无淮早已是一体不可分离。
明玉姬理直气壮地认为谢无淮的是她的,她的就是谢无淮的。
却见里面赫然是一个檀木雕花的精致木匣子。
看起来十分精致贵重,仿佛已被人珍藏在此许久,让她呼吸一窒。
她嗅到里面隐隐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已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于是伸手轻轻掀开了它,只见檀木匣子之中,竟是满满一匣莹润光洁的珍珠——
颗颗圆润而完美,和平日里明玉姬落泪之时所化成的珍珠,无二无别。
明玉姬呆了呆。
珍珠?
她将手插入其中,像是淘气的孩子在超市里玩弄米堆一般。珍珠的个头大小并不统一,但都是颗颗饱满,触感更是细腻柔润。她掬了满满一手心,绿眸中泛起涟漪。
窗外的清风吹起米色纱帘,日光折射在珍珠表面,泛起雪白光泽,映亮她怔怔面容。
她在珍珠倒映中看见有些懵懵然的自己。
大海的气息与过往的记忆扑面而来。
虽然珍珠上没有任何记号,但明玉姬毫无疑问地可以肯定,这就是她的珍珠。人鱼落泪化珠,她偶尔激动了,矫情了,抑或是当快乐到极致——常常会落下泪珠。
但她从不关心它们去了哪里。
也就竟然从不知道,谢无淮悄无声息地把它们都收集了起来,完好无损地封存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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