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是想。
一双锦玉软皮靴踏入雪地中,踩的没脚面的积雪咯吱作响,行过之处,两行脚印或深或浅。
黛蓝色的锦袍随行而动,上绣的莲花图案印着白雪的颜色更显精致。
凌锦安的脚步停于假山之下,肩头有雪,顾不得拂去,只顾瞧着眼前竹亭中人的背影。
他双眼微眯,见着这抹俏影好好的立在那里便觉着心安,眼底星辰密布,如一条璀璨星河。
风雪渐大,飘过他的发冠,他轻叹一口气,眼前白雾吐出随之消散。
凌锦安终踏上石阶,一步一步朝陆澜汐行来。
此时陆澜汐全然不知,正望着远处一颗雾松出神,随之只觉眼前一黑,而后一抹温热覆在她眼皮之上,而后只听身后有熟悉又温柔的声线响起,略带几分调皮,“猜猜我是谁!”
于他的双手之下的美睫随之一挑,陆澜汐双手抬起拉下他的手掌,而后转过身来。二人四目相对,情浓自不必用言语相白。
陆澜汐心中大喜,瞧着好好的凌锦安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欣喜若狂,踮起脚猛的扑到了眼前人的怀中,被凌锦安一把接住,双臂紧紧环在她的细腰上。
她用力过大又十分突兀,扑的凌锦安一只脚朝后退了半步,身形摇晃之间第一想的还是好好的将她护住。
“你回来了!”陆澜汐的脸轻轻蹭在凌锦安的脸颊之侧。
“嗯,回来了。”他低沉着嗓音回应,下巴贴在她的颈窝上。
陆澜汐觉着,这声音似钟鼎之音,足让天地皆静,足让她的心静。
“我想你了。”不知为何,她竟鼻子一酸,眼圈儿也随之热了起来。
凌锦安将她搂得更紧,唇贴在她的脸颊上长吻一口,“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接你回家。”
“你脖子上的伤好了吗?”陆澜汐放开他,轻扯衣襟,瞧看之前她神智不清时扎的伤口。
怕她多心,凌锦安不让她看,反而握了她的手宽慰,“都好了,全然不碍事。”
他越是这样说,陆澜汐的心里便越不是个滋味,随之眼泪便冲出了眼眶,挂在了睫毛上,像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好了,哭什么,让人看着怪心疼的。”凌锦安用指腹抚去她眼角上的泪,而后软唇覆在她眉眼上,又将人搂了过去,“好了,都过去了,所有不好的事都过去了。”
陆澜汐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由他抱着。
忽而风雪立停,乌云散开,自云层中透出一抹光线来,小鹿踏雪而奔,留下小巧的梅花蹄印。
鹿过之处,正是复廊。
复廊花窗后一双明眸露出欣慰却略有失意的浅笑,高清明朝后退了两步,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混过来的吴玉双,正扒着花窗看的出神。
高清明拎了她的衣领将人自花窗前揪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看人家夫妻二人看的入神,都不知道我何时过来的?”吴玉双俏皮的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小梨窝。
“没什么好看的,走吧。”高清明推着她,将人带离了花窗。
不过吴玉双显然没看够,反而指着方才的花窗道:“承安王和承安王妃当真是般配,你方才看的入神,是不是羡慕了?”
“你话有些多了。你住在这里够久了,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该回京城了!”高清明脚步匆匆,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你回京城吗,你要去哪?”
“不知道,还没想好。”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行。”
“......我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管!”
“不行......”
“你若不带上我,休想让我将婚事退了!”
“......”
.......
鹰飞万里,风沙卷成一道帘,很快覆于血色染成的黄沙之上,这里正经着一场惨烈的战斗,沙丘上尸体堆叠成山,鲜血一路蜿蜒成河,流淌在吉若脚下,她发丝凌乱,脸上亦溅了血渍,身上衣衫亦被刀割开了几条口子,吉若静立于沙丘最高处,右手持刀,刀口已经卷刃。
鲜血顺着刀尖儿滴在她的鞋靴上,吉敏的尸首正仰躺于她的宽刀之下,嘴半张着,双眼微突,保持着死时的惊恐神情。
料是吉敏做梦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死里逃生的小公主吉若有朝一日会带着梁朝的军队杀回大迟。
沙丘下刀枪声响不断,吉敏的兵队还拼死抗争。吉若知道是时候结束了,她长手一挥,长发自背后甩开,只见刀光一闪,她亲手将吉敏的人头割下,而后立于沙丘顶点,高举吉敏的人头大声喊道:“吉敏已死,众兵将放下武器,我吉若既往不咎!”
声线铿锵有力,穿透长空,只听刀枪相撞之声渐停,众人朝沙丘最高处看去,果真是吉若拎了吉敏的人头。
再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吉敏手底下的兵将知大势已去,自识时务,纷纷撂下兵器。
又是一阵狂风呼啸,吉若半眯了眼,透过漫天的黄沙,看清了不远处方才为她拼命厮杀的蒲怀玉,同她一样,满身的血渍,发衣凌乱,却一身的猛勇之气。
二人眼神清亮,相视一笑,默契的读懂了彼此的欣喜。
......
两骑黑马并驾齐驱,绕过绿洲奔来,最后在峡谷口停下。
吉若手扯缰绳,眯眼瞧了先行的梁朝军队,又看了身侧马背上的蒲怀玉,终开口道:“当初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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