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觉着哪里不对?……
“姑娘可是觉着哪里不对?”小喜伸着脖子问。
“我也拿不准, 只是觉着这件事怪异的很,”杨碧妍手指轻轻敲在桌上,头微微歪过, “听爹说,皇上之前才下令不久, 郡主便找到了, 还这么巧,怎么就偏偏在承安王府, 怎么还偏偏是那个贱婢?”
“您的意思是, 她是假货?”小喜双眉一抬, 说的直白。
杨碧妍沉默一阵, 而后缓缓摇头,“谁知道呢, 只是觉着这件事过于巧合了些。”
“姑娘为何不去查一查?”小喜怂恿道。
“容我想想。”杨碧妍半眯了眼, “若她真是个假货,看我怎么收拾她!”
……
院中麻雀落了满地,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凌锦安的房门敞开着,他背对着门口站在房间正中, 光将他的身影打在墙上拉成老长,他目光盯住窗前的轮椅, 犹记得, 陆澜汐来的那天,雨声很大,她自旁处来,带着一身的寒气,小心翼翼的站在自己身后, 现在她走了,外面却是阳光明媚。
他环顾房内,屋内的飞尘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最想见的人影却再也寻不到。
屋里到处都是陆澜汐的味道,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梨花榻几上还放着她的针线,每根针都规矩干净的插在线板上,闭上眼,仿佛还听得见穿针引线的声音在耳。
慢慢踱步来到衣柜前,缠着纱布的手将柜门打开,衣柜被塞的满满登登,板板正正,里面搁置的,都是他的衣袍,每件衣袍间都隔着一袋香包。
他小心取出最顶上的一件,又仔细抚平下面那件不小心扯起的褶皱,这才抱着怀里的衣衫仔细端详。
这里所有的衣裳都是陆澜汐之前一针一线亲手给他缝制的,她果然没说错,都是他喜欢的颜色,从棉袍到单衫,或是明绣或是暗绣的莲花图案,针角细密整齐,她定是个很爱干净的姑娘吧。
他如是想。
手掌轻轻抚在柔软的面料上,余光扫见屋里的妆台。
他的房间本没有妆台,后来二人住到了一起,为了方便陆澜汐,便有了它。
他将衣袍小心放下,而后来到妆台前坐下,对面铜镜中照出他英俊却憔悴的脸,脸上拳伤还未全消,仍挂着淡淡的青色。
手指隔着纱布摸上妆台每一分寸,一柄桃木梳子压在他掌心底下,顺手将其拿起在手中摩挲,只见上面还雕了两朵梅花。
她用的每一件东西都干净精致,抽屉里的首饰妆粉亦是摆放的规矩整齐。
他眼眸垂着,悲从中来,想象着从前陆澜汐坐在这里梳妆会是何种模样。
想到她那一句“给我擦擦头发吧”,娇软的语气透着甜馨,不由将他的嘴角也带起几分。
回忆是甜,现实处处是苦。
一只匣子安安静静的躺在抽屉的角落里,他伸手刚摸上去,便听院中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随之院中麻雀像是预知了风险,扑腾着翅膀成群结队飞开了。
听着声音躁动,凌锦安眉目深垂,正想着谁这么不要命敢乱闯锦秀苑,顺手将抽屉推回,起身一探究竟。
才来到门口,便见着崔玉儿带着一行人正走到门前,崔玉儿气冲冲的,身上像是燎了火,抬眼见凌锦安垂着手臂面无表情立在门口,脚步这才缓和下来。
崔玉儿提着裙角一步一步上了踏朵,示意身后婢女止步,独自一人迈入门中,与凌锦安站了个顶头。
凌锦安眼中好似没有情绪,亦没有任何起伏,自然也不打算同她请安。
崔玉儿上下打量他两眼,再瞧他手上缠的纱布,先声道:“消瘦不少,脸色也不太好,尚再病中身子虽没好全,可看起来还算精神,只是不知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凌锦安仍旧不发一言,就是为了等她将话说完。
今时不同往日,她同这两兄弟可谓是撕破了脸,人前人后这两兄弟都不再顾及她的感受与颜面,她也没有必要再在他们脸前作戏,干脆破罐子破摔,也算来个痛快。
“王府上下现在已经传便了,说是你要娶陆澜汐的牌位,与她结阴亲。本来这是你自己的事,也算你情深义重,旁人插手不得,可是你偏偏要以王府世子夫人之礼葬她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崔玉儿的声调明显抬高了两分。
果然不出所料,她是来算账的。
凌锦安冷笑一声,嘴角一侧微扬,眼神冰冷如雪,反问道:“这有什么问题?”
“你怕是忘了,现在承安王府的世子是予康,不是你,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资格。”
凌锦安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有几分瘆人的凉薄,这样的笑他从未有过,恍惚间让崔玉儿觉着,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若不是我和秀平之前出事,这世子位可轮不到予康。”
“各人有各人的命,王府世子位易主也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说的算的,凭的还是圣上的旨意,”崔玉儿目光挪到一侧,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予康在一日,旁人便不得僭越,谁都不能擅自做主,更何况她陆澜汐不过是我送到你身边的一个通房,婢子出身,何德何能受得了如此厚礼,又怎么能入凌氏祖坟!”
若说旁的,凌锦安内心毫无波澜,可一听到崔玉儿对陆澜汐的轻贱之语,就像是拉了他心底的一柄恶闸,万千怒火奔涌而出。
显而易见他的脸沉了下来,头歪向一侧反问,“她入不得,难道你入得?予康活着是世子,他若死了呢?”
这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