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紧紧的。
崔玉儿还未梳妆,才由着婢女将广袖织锦的外袍搭在身上,满头长发随后背披散下来,与妆时相较,脸上少了几分凌厉,可田嬷嬷近身后仍不敢贸然开口。
崔玉儿一抬眼皮,一见她的样子,脸又阴沉了几分,知她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仍开口问道:“查到了?”
田嬷嬷将头垂的很低,好似犯错的是她一样,“回王妃娘娘,查到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将你吓成这样,”崔玉儿眼皮一扫,目光示意身侧婢女都退下,“说吧。”
事到临头,田嬷嬷想瞒也瞒不住,只能硬着头皮道:“昨夜……昨夜世子没有回府,留宿在外。”
“予康年岁也不小了,留宿在外,无非也是同女子一起,”她坐到妆台前,脸上云淡风轻,想着自己儿子老实懦弱,也作不出什么来,“他再本事,左不过是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
“的确是养了外室,”田嬷嬷提了一口气,“不过不是普通女子。”
崔玉儿觉着事还有隐情,侧身过来等着她的下文。
田嬷嬷接着道:“那女子是从教坊司出来的。”
“教坊司?!”崔玉儿果然一听怒从心起,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
教坊司是何地,朝中犯罪官宦家中女眷流落之所,家族不赦罪,便会生生世世被困在那里,供人取乐。
她早觉着凌予康不对,这半年来时常出门,或是整日不归,又不肯同她讲去了哪里,每每问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干脆私下派人去查了一遍,这不查不要紧,竟然扯出了教坊司来。
“这个混账,教坊司可是他能去的,若不是我找人保着他,他以为他这世子位做的能安稳?”崔玉儿长袖一甩,怒拍桌案,桌上装盒上立的铜镜随之晃动两下,“如今敢将教坊司的弄成外室,他倒是真本事了!”
“王妃莫急,这事也怨不得世子,世子向来重情,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在教坊司呢。”
田嬷嬷这一劝,又说漏了嘴。
崔玉儿此时察觉出不对来,竖目问道,“这人是谁?”
“您也认识的,从前林大人家的姑娘,林昭昭。”
“林昭昭,”崔玉儿一双挑目微微眯起,思忖片刻,终回忆起来,“原来是她啊。”
说到林昭昭,也是命苦,原本她的父亲是朝中大员,后获罪入狱,没多久便病死了,家中妻儿老小亦是流放的流放,或是落到各处教坊司,而林昭昭,便入了京城的教坊。
“林昭昭从前与予康也算青梅竹马,若不是这档子事儿,二人也算般配,”田嬷嬷尽力平息着崔玉儿的怒火,“说到底,还是世子长情,一时舍不得,才做下这种糊涂事。”
“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的王府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王府,皇上顾念凌家祖上之功才勉强留下,若是他私置罪臣之女为外室的事被人知道了捅到皇上面前,别说是我,就算是他……亦保不住予康。”
提到“他”,田嬷嬷下意识朝门口看去,见婢女们都守在门口,忙给崔玉儿使了眼色,“您莫动肝火,世子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他自己将这件事隐藏的极好,若不是派出去的人反复查探,恐怕现在也不知内情,为今之计,就是及时止损,将这件事处理个干净,让人抓不到把柄才好。”
崔玉儿微一眯眼,目光如刀,“是要好好处理个干净,那贱人现在在何处?”
“住的偏远,近郊城。”
“很好,”崔玉儿一顿,“带几个人一同前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林昭昭究竟几个胆子,连我的儿子都敢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