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边的凌锦安黑着脸不说话……
床榻边的凌锦安黑着脸不说话, 身子挺的笔直,面朝床上躺着的陆澜汐。
陆澜汐心虚又慌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将大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只敢露出一双眼睛, 闪闪望着他。
之前若说都是心疼, 这会儿冷静下来便是气急败坏。
沉默自二人之间拉扯许久,久到凌锦安一时之间不知该同她讲什么。
忽听床榻上传来细碎声响, 是陆澜汐坐了起来。
身上还是冷的, 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寒冰枷锁将她控住, 好在没冻伤, 四肢虽然尚未恢复过来,却也不算太僵。
她只着寝衣坐在床沿, 双脚赤着踩在脚踏上, 屋里碳火虽然烧的热,可仍旧觉着后背冷嗖嗖,干脆扯过锦被披在背上, 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凑到凌锦安面前。
“是不是又生气了?”她歪着头一脸无辜问道,好似这件事与她无关。
“你说呢?”他的确生气, 气她傻,气她不顾自己, 气她做无用功。
“好啦,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陆澜汐嬉皮笑脸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扯起凌锦安的胳膊轻轻摇晃。
“你觉着你这次平安回来是你自己的本事大?”不顾她手上的摇晃,不顾她撒到自己脸前的娇气,强忍着心动冷着脸训斥,“陆澜汐,你本事的确大, 冰天雪地敢孤身一人跑到山里,你知道那里有什么?若是被冻死怎么办?若是遇到野兽恶人怎么办?”
倒豆子般将话都吐了出来,这已经是他能同她讲的最重的言辞了。
急峰一转,他语气忽然转折,眉宇不觉下耸,哽着喉咙低声道:“你若出了什么差池,你让我怎么办?”
这种万一这种假设他想都不敢去想,他爬过荆棘迈过地狱,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她伤了碰了。
事到如今,陆澜汐已经成了他唯一的软肋,他的命脉。
话音未落,陆澜汐身子猛然朝前探去,像之前那样双臂环上凌锦安的肩,整个人尽力贴到他身上,下一瞬,凌锦安忽觉唇上一阵湿糯,伴随着桃花似的香气覆盖在他脸前。
笨拙又柔软的挑/逗,出于陆澜汐。
他整个人脊背一僵,随之感觉全身血脉偾张的同时又剧烈收缩,麻痹了他的大脑,迷迭了他的心智,仿佛从寒冬一下到了春日里,周身花团锦簇,姹紫嫣红。
手臂不受控制一般掐上陆澜汐的腰肢,虎口微张,盈盈不堪一握。
这一沾染,冗长又短暂,似蜻蜓点水,又若繁星万年。
陆澜汐手臂上的力道松懈,凌锦安知道她要离开了,可无缘惹动,哪里是她想脱身便能随意的,他偏偏不放手,虎口轻握转而化成了枷锁,牢牢将她箍住。
与她方才的蜻蜓点水相比,凌锦安的反击就像是鲸鱼吞海,唇齿吞噬,齿间细呷唇/瓣软糯,如同品味一道上好佳肴,她本以为她可以占得上风,谁知他若认真起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连招架亦很勉强。
良久,他才肯将她放开,手臂若箍却仍不松动,他将人稍稍一带,人便坐到了身前,脸颊贴着她的,热气急促扑在耳垂上,“又同我使这种小伎俩,以为给我些甜头我就不生气了?”
沉声出气,尽量使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可呼吸不均,让他露了破绽。
耳畔酥痒,陆澜汐在他怀里又忍不住缩了脖子,脸埋进他胸口细声道:“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害你担心了。”
“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了多少次了?你可有哪一次遵守了?”他报复性的用力一别她的腰肢,着实无奈的叹道,“你不过是仗着我拿你没办法而已。”
被凌锦安说中,陆澜汐也不反驳,反而奸计得逞似的坏笑起来。
“或许……”凌锦安的语气忽然迟疑,微仰起脸,似笑非笑,“或许能困住你的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她认真地问。
面对她的追问,凌锦安没有说下去,反而噤声,抓起她的手指搁在唇边轻吻一下,“别问那么多,早些休息,今日冻的不轻。”
“你……”陆澜汐没有从他怀里出来的打算,反而头又往深处埋了埋,大胆道,“今天能不能不走,我想让你陪着我。”
“嗯?”他似乎没有听清。
“我是说,其实今日我是害怕的,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真的怕……”一闭上眼,陆澜汐满脑子都是那片黑漆漆的山,还有怪物一般的暗夜,“你陪着我好不好?”
“好。”此刻凌锦安的心软成一滩泥,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
炭盆里添了新碳,房间里温暖如春,凌锦安第一次躺在厢房的床榻上,无论是枕上,亦或是被褥上,皆充斥着陆澜汐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他只着寝衣,规矩侧卧着,腰上搭着陆澜汐的胳膊,这会儿身前的人呼吸均匀,已是睡的熟了。
夜深人静,她偶尔会在睡梦中惊醒,这是吓的,每每当此时凌锦安便会轻拍了她的肩膀,声线低低在她耳畔呢喃细语两句,哄着便又睡了。
长夜不短,几次如此。
后半夜她的手便不太规矩了,梦中无意识,时而在他身前胡乱游走,像腾蛇一般,也惊的他被迫醒过来几次。
最后无奈,只能将胳膊压在她身上,好歹算个固定,这一觉睡的果然累。
……
窗外天色渐亮,田嬷嬷与人在福寿堂外耳语两句,随后匆匆进殿,脸色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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