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招他,早就定?下?了,你放心吧,这一桩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崔纨低着头?,半晌才道,“阿娘,等我再问问哥哥,到时候再说吧。”
永兴坊中。
郭锻离去?之后,杜忠思从后墙翻进酒家,又趁人不备跃上二楼,刚在郭锻定?好?的雅间里坐下?没多久,外面突然一阵喧嚷,跟着又突然安静,杜忠思便知道,应该是追查到这里来了,连忙拿起?桌上的酒壶灌了大?半壶,又往身上洒了些酒,把桌上的吃食各样都动?了些,刚刚弄完,李肃便已经?推开?门,看见他时满面含笑,道:“还真?是杜节度呀!”
“李内侍,”杜忠思连忙起?身,打着酒嗝笑了起?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下?喝一杯!”
“改日再领杜节度赐酒,”李肃笑嘻嘻说道,“如今陛下?急召杜节度觐见,杜节度快跟我走吧。”
“行,等我把账结了。”杜忠思笑着丢下?一串钱,故意做出醉酒的模样,摇摇摆摆走到李肃跟前,压低了声音,“李内侍,陛下?为着什么事突然召见我?”
他说着话,袖子底下?便递了一个装着小金锭的荷包过去?,李肃不动?声色收了,笑道:“陛下?吩咐得急,我也?不大?清楚怎么回事,等到了就知道。”
杜忠思知道他是惠妃的心腹,钱收了,消息却是不会透给他的,便也?只笑着跟他出了酒家,遥遥望见坊门处车马辐辏,却是张登仙同着应琏,也?刚刚出去?。
杜忠思跟在李肃身边慢慢往前走,余光里灰影子一晃,郭锻混在看热闹的人丛里,趁人不备匆匆离去?。
几刻钟后,应琏在东宫正门嘉德门前下?了车辇,四下?一望,值守的军士和宦官都是面色肃然,亦且沿途还时不时能看见紫宸殿的人,应琏心里一紧,问道:“圣人亲自?来了这里?”
“是。”张登仙知道身边多有耳目,并不敢跟他多说,只道,“殿下?快些进去?吧,陛下?等了有一阵子了。”
应琏急急思忖着,快步向明?德殿走去?,还没到门前,先看见院中横着一具尸体,服色却像是东宫的宦官,应琏一颗心突突地跳了起?来,紧走几步上了台阶,立刻看见杨合昭跪在地上,杨万仞瘫在边上,神武帝高坐正中,面无表情。
应琏定?定?神,迈步踏进殿中,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你去?了哪里?”神武帝垂目看他,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应琏道:“七妹邀儿子猎鹿,所以儿子一早就去?了公主府。”
“从长?乐那里出来以后,又去?了哪里?”神武帝追问道。
“因着时间还早,就去?了永兴坊姜规的外宅,”应琏道,“姜规说新近寻来一株四尺高的红珊瑚,儿子一时兴起?,就命他带路,过去?看了一眼。”
“除了姜规,还见过什么人?”神武帝继续追问。
“没见过别人……”应琏话没说完,突然看见神武帝身后的赵福来皱了皱眉,微不可见的向他摇了摇头?。
应琏便没敢再说,可一时又摸不透他的意思,是说他不该说没见过人?还是要他咬死了不曾见过别人?
应琏忍不住又去?看赵福来,可这次他神色一点儿都不曾变,再没了动?静。
“快说,”神武帝有些不耐烦,声音严厉起?来,“休要吞吞吐吐!”
应琏心思急转。假若是让他不承认见过别人,那么方才就没必要打断他,难道是要他承认见过杜忠思?可他好?容易才没被当场抓住,为什么又要他承认?
应琏小心翼翼试探道:“没见过别人……”
立刻又见赵福来极细微地摇了摇头?,应琏来不及多想,硬生生地又添上一句:“……除了杜忠思。”
殿中寂静无声,神武帝迟迟没有作声,赵福来也?没有任何动?作,应琏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到底,是赌对了,还是赌错了?
许久,神武帝开?了口:“擅自?召见边将,太子,你可知罪?”
应琏连忙双膝跪下?,急急说道:“请陛下?明?察!并不是臣召见杜忠思,只是偶然在永兴坊碰见了,就跟他打了个招呼,臣一直记得朝廷的法度,臣绝不敢私自?召见边将!”
神武帝又是半晌不做声,殿中寂静无声,应琏低着头?,目光移过去?,正碰上杨合昭凄惶的目光,应琏看她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神一般,没有一丝生气,可昨夜他们夫妻两个说起?终于摆脱杨家,说起?未来可期时,她分明?是那样欢喜。
应琏心想,可怜他堂堂太子,自?己弄得像阶下?囚不说,就连妻子也?要受他连累,这日子,可怎么过?
却在这时候,听见神武帝道:“带杜忠思进来。”
少顷,杜忠思迈步进殿,跪倒参见:“臣杜忠思叩见陛下?!”
“杜忠思,”神武帝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今天你见过太子不曾?”
作者有话要说: 裴寂:我十万火急来说正事,你们在偷偷相看女婿?
裴寂:我身我心,都是青娘的,休得觊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