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宁琅嘴里又是在说什么爱不爱的, 还说什么连命都能给那个臭男人,爱魔差点没被气死。
如果它有人形, 此刻一定拼命戳着宁琅的眉心,对她恨铁不成钢地痛骂:“不成器的东西!你生命中就只有那个大魔头了?为了他连命都能不要,你这样怎么担得起天道委托给你的重任?!”
先前爱魔嘲笑她、挖苦她的时候,宁琅的反应一直很平淡,可此刻,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动作陡然一顿。
因为它提了“天道”。
——天道。
当这个有点陌生的,又分外熟悉的字眼跳入宁琅的脑袋时,她总算是想明白了一些问题。
为什么爱魔重生了, 而且还是满级重生。
一切大概是天道在从中作梗。
也许不光是爱魔的满级重生, 她的重生、东朔的重生, 甚至于妖王或者魔尊的重生, 发生在兀臬山上的魔袭,此刻被上千妖魔围攻, 全部与它脱不了干系。
除了它,没有任何存在能操纵法则, 让时光回溯, 使一切重头再来。
可它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杀掉东朔吗?
宁琅:“是天道……暗示你杀死东朔?”
爱魔:“不是暗示, 是本该就这么做!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回归正轨!”
这么看来,天道的目的果真是想杀死东朔了。
要杀他的原因,宁琅也能猜到。
东朔很强, 绝对比魔尊还要强。强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他是一只魔。按他的实力,假使没有束缚和牵制, 他想要灭世,轻而易举。如此可视作三界之敌的存在,天道自然无法容他,要想尽办法消除他。
宁琅不知的是,她想对了大半,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仅仅是过强,成不了天道将东朔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理由。否则的话,当初的魔尊也会是天道用尽手段围剿的对象。
天道要灭一个存在,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他颠覆了它的原则,世界的法则。
可宁琅不知,也没有功夫给她深思了,她忽而意识到,若她要在今日保下东朔,便是与天道作对。
宁琅没有跟天道作过对。
它说她是命定之子,是拯救天下、搞死魔尊的不二人选时,她认了,也信了,还背负上了使命,拼了命地去努力,成为了预言中的样子,搞死了魔尊,拯救了天下。
却因此失去了生命,还让她的心上人受尽了苦楚,日日活在悲痛当中,落得眼下疯了一半的状态。
她救了天下人,却负了他,欠了他。
如今,重来一回,她该把这欠下的给还上。
与天道为敌,是吗?
那便与它为敌就是。
宁琅再一次举起了长剑飞花。
剑的尖端,指向了天。
“今天,没有人、没有妖魔能取他的命。哪怕是天要收他的命,也不行。”
宁琅不懂用剑。
对她来说,再好的神兵跟切肉剁骨用的大砍刀差不了多少,于是此时,飞花一把偏细长的剑,竟是生生给她挥出了使宽剑屠魔时的慑人气势,一时之间,竟是有了剑意。
单春棠使剑时,剑意从剑,随飞花之名,一刺一挑时皆可见漫天粉红色的海棠花,美而浪漫,伤人取命在叶隙花间。
宁琅使剑,剑意从人,随她心之所向,影射的是她的心境。此时毅然决然地挥斩之际,所有人竟是从灰蒙阴暗的空中看到了淅沥血雨,瞧见了无边大地上血肉白骨堆积成山。
千里之地,尽是恶人的头颅,妖魔的尸骨。
是前世那些年,许多年,宁琅在世俗界风里来雨里去,在一次次殊死搏斗的恶斗当中,杀掉的恶妖凶魔。
陡然间,回想起片刻之前男修被魔性所控,一瞬之间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景象,再跟现在比比,竟是不知谁更可怕。
众人因剑意之景怔愣之际,宁琅动作并不停。
拼着要一击断臂的决心,声落,剑动。
“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爱魔:“!!!”
爱魔:“疯子!!”
爱魔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料到事态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它眼中的宁琅是正道之光,是人心所向,是正义的至高点,可、可如今,却因一个大魔头而执迷不悟,甚至要断臂!
爱魔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断左臂。
宁琅是它今世的主人。
再这样下去,它便是叛主,将成为遭万人唾弃的魔器。除非它主动切断和宁琅之间的联系,成为无主之物。
可它不愿。
它不怕再寻不到新的主人,它只怕再遇不到宁琅。
它本非仙器,不过是区区法器,是凡品中的凡品。
是因为遇见了宁琅,才被她养出了灵识,又和她一起,一步一步地成长、蜕变,才成了修界的至宝,让无数魔闻之色变的大杀器。
尽管她现在百般嫌弃它,因为臭男人而和它反目成仇,甚至还给它改了“爱魔”这个可以吐槽个三天三夜的名字,可它仍是不想切断和她之间的缘分。
它有过很多任主人,可真正装在心里面的,铭记着的,始终是最初的那一个。如今好不容易再遇上了她,它只想跟随她。
想和她走到最后。
想把那些年,宁琅没有听不到的,不知道的,喜怒哀乐,成败的得意与失意,全部和她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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