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孩子……靳岩刚……你……你为什么要开枪!”
江辞辞吼道。
靳岩刚却没有答话。
他素来的沉默寡言在此刻比什么都讨厌,江辞辞不知道自己想要他回答什么,但他的沉默只会更激起她不知名的愤怒和痛苦。
江辞辞的左手死死握成拳,内心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靳岩刚一下不错眼地盯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或许是见她的表情越发不对劲,迟疑一瞬,想上前拉住她。
江辞辞又一次推开他。
这一次她用力极大,虽然只用左手,但也是使出了浑身仅存的劲儿,仿佛是在发泄什么。
但这点力气对靳岩刚而言又算什么?江辞辞咬住牙,猛地转过头,想要离开,不想看到他沉默依旧的脸,不想听他解释,想要听他解释。
“哐咚——”
转过头的瞬间,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动。
江辞辞一怔,脚步顿住。
她转过头,就见靳岩刚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江辞辞拧了拧毛巾,确认凉度适宜,细心地将其四四方方叠平,轻敷在了他的头上。
湿巾温温凉,体内火烧般的热度有些许减退。
“我给你吃了抗生素,背包里的。我把伤口重新包扎处理了,虽然手法不太好就是了……”
“嗯。”靳岩刚开口:“谢谢。”
“别说谢谢!”江辞辞垂下了头:“药吃下去了,你有没有好一点?”
“嗯。”
“嗯是什么?是好还是不好?”
“……还好。”
“……”
江辞辞撇过了头,不想理这个人。
她十分幸运地在不远处找到了一间木屋,屋子破旧不堪,仅有一张长凳,靳岩刚现在就躺在长凳上,而江辞辞站在门口处,手里拿着枪,算作望风。
靳岩刚恢复得非常快,快得惊人。药吃下去才不到半个小时,现在看上去已经恢复如常。虽然刚刚的晕倒切切实实吓坏了她。
他大概在岸边时就受了伤,却一路都没有提起,如果不是这样炎热的天气,加之这一天下来的恶斗令伤口严重感染,江辞辞可能根本不会察觉到——毕竟他是决计不可能对江辞辞说一句“我受伤了、我不舒服”之类的话。
因为是靳岩刚。
他就是这样的人。
靳岩刚站起了身,左腿传来疼痛感,烧也没完全退去,但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背起自己的军用背包,和那把武士.刀,望着站在门口的少女,神色无波无澜:“江辞辞。”
“对不起。”
江辞辞出声。
她也背上了自己深蓝色的书包,左手则拿着那把GSH18。
“走吧。”靳岩刚这样说道。
她点了点头。
他没有回应她的道歉,靳岩刚不是那种会说多余的话的人,也不是那种会解释已发生的、无可挽回之事的人。
但她能明白。
明明是冷静下来就能想明白的事啊……江辞辞浅浅叹息。
他没有做错什么,他是为了救她而开的枪。那些人——那三个人,或许也没有什么错。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在这样的世界,对错这种东西,并不是随便一个人,能轻易裁决的。
走吧,江辞辞。
他们还有,不得不继续前进的理由。
走出树林后,二人又艰险地翻过了一座小山。一路奔波来到了山脚下,已经过去了两天。朝远望去,隐隐可见前方有一条公路。
七月流火,在蒸腾的热浪里柏油马路的气味愈发鲜明,不知道是哪座城市的边境,公路上看不到活人,有的话也只会是晃荡的丧尸。
“靳岩刚,你能不能行……哇!要烤糊了烤糊了!!”
山脚下,二人燃起了小丛火堆,简易烤架上是他们好不容易合力抓住的山间野兔。
靳岩刚平静地撕下兔腿肉,递给江辞辞。
江辞辞义正辞严地拒绝:“你生病了,你先吃。”
靳岩刚淡淡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就是完全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但根本懒得揭穿。他尝了一口手中的兔肉,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
江辞辞看得有点馋,接过了靳岩刚递过来的另一只兔腿,塞进口中——嗯!是肉的味道!
虽然有点焦了,而且老实说兔子肉真的一点都不好吃——但这是肉的味道!
江辞辞简直要哭了。
她根本不知道靳岩刚是怎么忍受得了每天只吃压缩干粮——她现在已经到了看到压缩干粮的包装就会想吐的地步了。
所以今天这只来之不易的兔子,真是天赐的野味啊。
“我们明天……唔……要怎么办唔……”江辞辞一边咀嚼一边开口,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车。”靳岩刚喝着水,开口道:“我们必须要一部车。”
江辞辞点了点头。对,太热了,现在的天气,都不要考虑徒步走需要耗时多久的问题,光是白天的烈日暴晒,已经足够令人难以忍受,更别说徒步遇丧尸的危险程度。他们必须要先找到一部能用的车。
“明天,明天我们去大路上找找看。”江辞辞一面点头一面开口,“如果这个地图没错的话,附近或许会有个小镇?还可能有超市?酒吧?如果有超市就太好了……”
靳岩刚没说什么,表情平淡,算作默认。
江辞辞又盯着地图苦思冥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