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戒斋,不能开大门,三……”
他僵在原处。
因为三娘子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白水黑珠的眼睛毫无波动,看得人大冬天汗毛直立。
“我是回来看我母亲的。”她轻声说着。
——不是来找事的。
他紧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口气都松快了不少:“小门还是可以开的,三娘子快请进。”
“进门前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的。”宁汝姗看着他,突然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管家不明所以,依旧谄媚地躬身笑着。
“爹要走的那日,为何不和我说。”
管家脸上的笑瞬间僵硬。
“这次我不会跟爹爹说,但若是下次……”她压低声音,阴森森地看着他,“你便和他们一起闭上嘴。”
管家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她。
——她竟然也知道!
宁汝姗收回视线,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来:“我从侧门进。”
管家看着离去的身影,被小仆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连着牙齿都在发抖。
“三娘子笑起来真温柔。”小仆只看到最后一个笑,关上门时,轻声感叹着。
“姑娘威胁这个长毛老匹夫做什么。”扶玉疑惑的皱皱鼻子,跟在她身后直接从侧门入,进了西跨院。
这是将军特意为玉夫人开的门,除了西跨院的人,其余人都不能随意进出。
“我不在宁府,娘又是不管事的性格,秋嬷嬷年纪也大了。”宁汝姗踏上回廊,收了脸上的笑,无奈说道,“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做事前自己掂量一下。”
“哦,那姑娘刚才的表情确实有点吓人,我都被吓到了。”扶玉小声说着。
宁汝姗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
玉夫人不喜欢吵闹,西跨院一如既往地安静。
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蹲在角落里理着草药。
“张叔。”
张春一扭头就看到宁汝姗眉眼弯弯地站在门口。
“小葫芦。”他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细细打量着,眉心皱起,不悦说着,“怎么瘦了,容祈对你不好?”
“之前回门都没见到你,嬷嬷说你出远门了。”宁汝姗眉眼含笑,嘴角梨涡浅浅,倚风含露,盈盈脉脉。
“临时来事,办了点自己的事情,哼,我可都听说了,回门那日你那夫君可没陪你回来。”张春老小孩一般撇了撇嘴,恶狠狠威胁道,“我以后若是见到他,一定给他多扎两针。”
“世子那日不方便。”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入了一侧的石椅,看着脚边的草药,抿了抿唇,“娘身体如何了?”
张春叹气:“自己糟践自己,我们能如何。”
宁汝姗闻言皱眉。
娘的身体每到冬日就会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久久不能好转,需要张叔一直不离身调养。
张春说起这个就来气,忍不住朝着宁汝姗抱怨道:“我之前千辛万苦,日夜兼程赶回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她入冬之后身体受不住,她倒好,前几日就莫名高烧不退,吃了好多药都不行。我正头疼时,结果被我发现今日天还没亮,她竟然在喝酒,秋嬷嬷发现的时候,酒都喝了三坛了。”
“倒是海量。”
他阴阳怪气地呲笑了一声。
“那娘……”
宁汝姗担忧问着。
“我把她扎睡着了。”他得意说着,揪着两撇胡子,“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就猜娘病了,所以来看看。”宁汝姗老实说着。
张春翻草药的手一顿,抬眸看着她,叹气:“你就是太孝顺了。”
宁汝姗露齿一笑。
“娘什么时候会醒啊。”她问着。
“快了吧。”他像是知道她所想,头也不抬地说着:“你就不要去见她了,她现在脾气差得很,我进去都被骂了。”
他不忿说着:“白眼狼。”
宁汝姗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哎,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学学你娘的没良心嘛,跟你爹一样轴……”他的话戛然而止,转而长叹一口气,“听张叔的话,回去吧,你竟然都选择走出这一步了,怎么就还没想明白。”
“外面的世界不好吗,若是容祈不好,张叔给你找个好的。”
“外面的世界很好,张叔,我之前逛了庙会,庙会真好玩,这是我第一次逛庙会,我也想了许多,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事情瞒着我,我可以不问,但我就是想知道,我娘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她抬眸去看张春,漆黑的眼珠明亮认真。
张春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是我不够好嘛?”
张春连连叹气,衰老的眉眼被层层皱纹遮挡着:“怎么不好,我这么讨厌小孩的人,可唯独只喜欢你一人。”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小孩了,这满天下的大人若有你一半心性,天下都不该如此。”他看着宁汝姗,瞳仁浅淡平静,目光深邃悠远。
“那她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她轻声重复着,“她喜欢我看兵书,看策论,学下棋,看那些佶屈聱牙,艰涩难懂的东西,我都可学,可她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为什么总是叫我……滚。”
张春嘴里发苦,看着面前认真询问的小姑娘,咽了好几口口水,却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娘……她病了啊。”他只能无力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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