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蜂巢案(7) 昭阳公主的婚礼绝不能……(第4/6页)
通传的府兵找到春梅的时候,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春梅谨慎,对于林汝清可能找殷莫愁的猜测不敢马上说出来,寻了个理由先走了。三人就此分道扬镳,黎原去找他兄弟打听林汝清的下落。李非回了李宅查看旧案卷宗。
所以当春梅回来、得知自己的猜测被印证后,并没有太大惊讶,士兵边把孟海英请她转告燕王的事说了,春梅却想了想,说先等等。一方面,孟海英的忧虑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另一方面,还没摸清殷莫愁的态度前,谨慎的春梅两相权衡,觉得还是暂不让李非知道。
入夜后。
春梅冬雪盏灯。
林汝清趴在地上写完最后一幅字。他把自己打理一番,换了新衣服,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
“全写下来了?”殷莫愁问。
“全写了,保证一字不漏。”林汝清回答,他把笔一搁,太久没写这么多字,手腕都写酸了。
他的字铺了满地。
还是那么好看。
刚正不阿,筋骨分明,都说字如其人,当初殷莫愁就是被年轻御史刘孚的奏折吸引,洋洋洒洒,句句铿锵。
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更令人迷醉的是那修长的身影。
夜里,殷莫愁直接白衣睡袍,外面披着白貂围脖,被掸得发亮的皮靴端端立在门边,她只穿着白袜在走。这副随意的慵懒和毫无防备,林汝清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但在经历种种过后,现在的心情早已不同了。
这间房极大,但并不是殷莫愁的书房,真正处理公务的书房在另一个院子。殷莫愁告诉过林汝清,这里是她小时候的练功房。
后来常年在外,这里也荒废了。班师回朝后,还是常常回到这里,一个人下下棋喝喝小酒,偶尔也在这里见下属,秘议政事。
但有资格来这里的官员,在朝中不会超过十个。
这里装满了她年少时的汗水,也装满了成年后的机谋。
练功房和它的主人一样,毫无温度的冷硬、单调。
整体格调都很清淡,除了霸占了半面墙的北境边界图,只有一排她儿时练习用的木刀木剑之类的。
她是个念旧的人,林汝清窃想。殷莫愁以前带他来过练功房,现在又让他来,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林如清窃喜。
只有春梅和冬雪两盏移动的光源跟着她,白袍的衣摆金丝绣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她缓缓走,衣摆层层飘动,帽巾、玉带,昂贵而轻薄的衣料衬的宽背窄腰妥妥帖帖,林汝清偷偷看一眼,骨头都酥了,口干舌燥,唾沫不知吞了多少。
原本他就趴在地上,现在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莫名有种俯首的忌惮。
林汝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御史,而殷莫愁也已不复往昔的心情——尤其是这些字帖是重现了当年林汝清为白阳会代笔的所有内容——
排除了一些白阳会常见的传单和口号,剩下的是写给世家的恐吓信,还有写给其他寒门的劝诫信。
白阳会虽然所有成员都来自寒门,但并不是所有寒门都那么疯狂和离经叛道,所以劝诫信是写给独善其身的同类,换句话说就是引导他们入会。
“晚上要一直耗在这里吗?我写的这些其实……”林汝清从傍晚开始写,边写边回忆,绞尽了脑汁才算完成殷莫愁的任务。
他只是来避难,虽然最希望能查到养蜂人,但压根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养蜂人出现的时间,说明他没有死于那场围剿。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地方,还有等待着被诱发的蜂巢……”殷莫愁抿嘴,“春梅,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安静地想想。”
春梅躬身领命,又说:“那奴婢去弄点吃的来。”
春梅本想慢慢走,但冬雪推着姐姐出去,说练功房里灯油快用完了,她要去添点。
林汝清看姐妹俩都退了出去,踌躇站起来:“殷帅,我……”
他想道歉,但又觉得对不起三个字相对于他的背叛,太轻飘飘。
门外,春梅嗔怪:“干嘛着急出来?”
冬雪:“我看林御史那个样子是想道歉,但我们两个人在他又不好开口。”
春梅打量平时嫉恶如仇的妹妹一眼,摸摸她的头:“好好的呀,没病。”
冬雪把春梅的手推下来,“我看小御史挺可怜的……你想想,人家又不知道咱大帅是女的,以为是个男的,正常的男人都不想当男人的男宠吧,何况他还是个有理想和抱负的御史。”
“理想个头,”这回到春梅发脾气,“投靠刘孚就去投靠,为什么要出卖主子曼陀散的事?”
冬雪叹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果然,这时厅内传来一声林汝清细如蚊子的声音——
“莫愁,对不起。”
冬雪一挑眉,悄咪咪地:“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春梅“嘘”了她一声,示意妹妹不要被听见,压着嗓子说:“行行行,你比我懂主子。”
两个人说罢,分头办差去了。
春梅仍莫名悬着颗心,因差遣人次日大清早去给李非传话。自家主子与旧爱如果能有个面对面的了断,对作为后来者的李非其实是个好事。春梅这么想。
今晚,李非这边呢,什么都还不知道,但有点跟殷莫愁天涯共此时的意味。
尘封太久、带着霉味的、几乎长毛的白阳会卷宗铺满了他那昂贵光亮的木地板上,李非盘着腿坐在中间,目光盯着那些摊开的卷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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