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
宋月稚很快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反驳道:“这怎么能妥呢?”
不是,前提是两人是否把持得住流言蜚语,怎么谈到两人门第是否匹配上了?
这话扯的太远, 且这意思怎么有点谈婚论嫁的感觉。
江汶琛笑着问, “旁人所说,你往日不是最不在意的么?”
“这怎能一概而论。”宋月稚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她大了眼睛, “我自己也就罢了,这于你而言又没有什么好处.......”
旁的她不去想,如今这满秦安的谣传散的人尽皆知,就是他们不介意,那身边的人不也会揪着不放么?更何况还会影响到将来。
这不是小打小闹, 他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
那人嘴边的笑意丝毫未减, 眼睫的星光璀璨。
他声音很轻,“有好处的。”
—
等到封絮杀来的时候宋月稚都没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受了人一顿批以后抬起迷茫的双眸。
“絮姨.......”
“你还知道我是你什么人呢?整日要我操心要我照顾, 还不乖些,非要气我是吧?”
宋月稚重重的咳了一声,赶忙扯她的袖子, “我知道在外边呆久了, 正打算回去呢!”
“什么外边呆久了,我让你.......”来了么?
“我知道我知道。”宋月稚这便下了榻, 将人往门口扯去,“是我不听话,回去我就重重罚过,别在这扰了江公子的安宁吧,嗯?”
她面上露出无比恳求的表情, 就差要流下泪水来求饶。封絮也算是圆滑的老人,闭了唇,往一旁的人身上觑了一眼。
那看似淡然自若的视线却隐含关怀,且正往自己家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娘而来。
并且很快道:“是我让她多留些时候的,封娘子见谅。”
倒是个会护着人的。
封絮转了转眼珠,将宋月稚一挡,看似严厉道:“回去再说你,你先走,我跟江公子言个歉意。
“絮姨.......”
宋月稚生怕她在这掀她的底,小鹿般的双瞳露出惊慌。
“还想气我是吧?”
宋月稚不敢再违抗她,只好道:“我走我走。”
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江汶琛不好插手她们的关系,只好道:“是我非要留着她,不是她的错。”
他与清莺坊的主事人接触的不多,但按照听竹居王主事的作风来看,怕多半是个压榨底下娘子的。
且这般来势汹汹,将小姑娘吓得花容月色,多半是个不好相处的。
他说话斯文有礼,但那周身却渗着一丝寒意。
封絮不露声色的高扬起脖颈,“哟,你让她留就得留?你把自己当她什么人了?”
江汶琛依旧保持风度,微笑道:“我同她的关系,如同她待我一般。”
他并不想得罪这人,若是因为自己受了气回去再报在宋月稚身上,她该多难做?
认清时局,倒是稳重。
封絮心底满意了三分,但还是不依不饶的挑高眉眼。
“我管你们什么关系,那宋晚的身契在我手上一日,便是任由我做牛做马也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更别提她出来私会你了,我回去定要严惩她的。”
“她......”
私会?
可宋月稚先前是说得了准许出门。
江汶琛目光微滞,却又很快回过神,在片刻时光流逝后轻露了一声笑。
有些意外,有些温热。
他说:“我约她来的。”
封絮看这小子毫不脸红的扯谎,有些兴致的反驳,“她这几日闭门在家,你怎么约她?”
江汶琛不骄不躁,平和的声音却让人信服。
“早些便定下了日期,我许她诺言,要为她赎身。”
—
这番话封絮原封不动的说给柳夜夜听,她倒是沉默了会,拿起纸笔郑重的算了算价钱。
“一般我们手上要赎身的价钱正常的很,若是一个艺娘安安稳稳做个五六年,便可自己为自己赎身,不像往日的听竹居,那王主事乱开价。”
说起来王主事被判了一年的监.禁,倒是好一阵子没瞧见了。
封絮说:“那也要不少钱,他一个穷酸书生连住的地方也没有,居然说这种大话?”
“你没听?也不知怎的,有人见他入了顾大人的宅子,回来的时候像是还带着回礼。”
顾御史,那可是几位府衙老爷都要伺候的大官,江汶琛和他有了往来这事,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虽然一个小小御史她们也看不上,但江汶琛一个寒门书生,能得到这样的机遇,足以说明他的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那也不能......”
“你怕是傻得,那才子的名头你也不是没听过,再说晚晚不是说他往后要科考的么?”
这要是真金榜题名,那赎个人便是轻而易举。
细想下,这话说的倒是有水平,若自己真的是王主事,大概是想着有这样的人为宋月稚做了担保,一时间是不会想动她的。
毕竟那赎身的钱可是自己定,又多是一条门路。
就算他没那本事,怪也不会怪在宋月稚头上,顶多劝人不要被外边的男人哄骗了去,觉得这是种傻姑娘。
都为她解了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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