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注定的敌人 我恨你入骨……(第2/3页)
两名护卫手握剑柄,等候郡主号令,随时准备拔剑。
然而,阮筱朦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把这个人,和他的琴,都送回北园去。留在这儿,我看着闹心。”
她又看了眼苏亭之,很是无奈:“既然你今日杀不了我,就先回去睡觉吧,你看呢?这么晚了,你闹也闹了,气也撒了……,挺累的。”
“……”苏亭之刚刚平复一点儿的心情,瞬间又炸了,她越是这副蛮不在乎的样子,他越是想和她拼命。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他奋不顾身地去捡匕首,却还没等他靠近阮筱朦,便已被裴纭衣扭住一只胳膊,按在了地上。他的武功和裴纭衣太过悬殊,任凭他再怎么挣扎,也没办法重新站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阮筱朦觉得不可思议,“你连我都打不过,何况现在四对一,你居然还不肯罢休?你没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苏亭之不接她的话,他被按在地上,还要艰难地抬头。他用另一只自由尚存的手,把匕首举起来:“给你,我杀不了你,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我会没完没了地杀你,让你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生!”
“就凭你?”裴纭衣一向不爱说话,此时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与其说苏亭之这些狠话是在威胁,不如说是在找死。阮筱朦和裴纭衣都这么觉得。
然而,阮筱朦不想杀他。大成已灭,李原已死,所谓余党不过是几只秋后的蚂蚱。似苏亭之这般心思单纯、武功不高,又不擅权谋的人,她不想去害一条人命,就仅仅因为他是前朝皇子。
可她也知道,深仇大恨没办法轻易地放下。就像当初,她怀疑江酌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也曾对他说过不要再见面。
她理解那种无法释怀的疼痛,人心,容易忘记的是恩情,被铭记的是刻骨仇恨。
阮筱朦俯低了身子,看着地上不断挑衅和叫嚣的人。他也曾金床玉马,也曾承欢膝下,他现在无所畏惧,不过是因为了无牵挂罢了。
她没有去接那把锋利的匕首,却是出其不意的一计手刀砍晕了他。苏亭之终于安静地趴在地上,恢复了恬淡温和的模样,仿佛刚才张牙舞爪,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根本不是他。
阮筱朦叹了口气,这样子多好。她再次挥了挥手,对裴纭衣说:“送他回去吧。”
两个护卫过来搬人,她又加了一句:“叫人来把琴和匕首都带上。”
苏亭之这晚,做了个悠长而杂乱的梦。
他一会儿梦见,母后抚着他的脸,温柔地赞他,琴弹得真好;一会儿梦见,满脸是血的旧臣,死不瞑目地说,您不可放弃复辟的大业,老臣就算做鬼也会追随殿下;
他一会儿梦见,师父云深仙子蹉跎半生,临窗念着:“问世间,情为何物……”;一会儿梦见,阿姊衣衫凌乱,被几个兵士粗鲁地按在兰林殿前,冰冷的地上……
他一会儿梦见,自己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游走;一会儿梦见,自己在血腥残酷的铁笼中搏斗。
他醒时,浑身冷汗,睡眼朦胧中的室内陈设让他想起,这里既不是皇宫,也不是铁笼,而是郡主府。
有人推门而入,一个小厮放下饭菜便出去了,后面跟着进来个姑娘,手中捧了盆娇艳盛开的茶花。
苏亭之来了这几日,只见到过一个总爱在北园东游西逛的姑娘,她说她叫裴纭裳。
裴纭裳不算府中丫鬟,却时不时地往他屋里送些衣食用品。小满问她为什么,她说闲着也是闲着,好歹北园那位公子长得好看。这话让她哥哥听见了,咬牙骂她花痴。
苏亭之下床穿衣,冲着裴纭裳没什么好气。“你一个姑娘家,总往我房里跑,你好意思?”
“你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放下茶花,细细地剪枝,“我这不是听人说,你没吃早饭,所以跟着送午膳的人过来,看看你死了没。”
“……”
苏亭之不说话,裴纭裳又咧嘴对他笑了笑。“听说你昨晚去行刺郡主了?你是怎么想的,是打算同归于尽,还是打算去找死?”
“……”
苏亭之完全丧失了答话的欲·望,颓废地坐在那儿发呆。对于他而言,或许死未必是件坏事。死了,他就再也不用背负着报不了的血海深仇,再也不用承担着实现不了的复辟大业,再也不用孤独地面对他凄凉惨淡的人生。
他看了看纭裳,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郡主究竟为什么要救我?”
从他在铁笼中,死里逃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时,他觉得自己唯一还能被郡主有所图的,只有男欢女爱,这副麻木的躯壳。
可是,他入府一连数日,阮筱朦不仅没碰过他,甚至连北园都没进过,仿佛完全忘了有他这个人存在。
他怀疑过这是个阴谋,甚至连府中大夫给他开的药、下人们送到他房中的食物和水,他都悄悄地查验过,可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金玉郡主好像真的就只是救了他,养着他,连他在府中行走和外出的自由也没有半点限制。
她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苏亭之伤好了,自己想走,随时可以离开。只可惜,苏亭之不是犯人,他要的不是自由,他是仇人,让他走他都不会走。
当初他被送进了角斗场,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他竟然没死,还顺利地进了郡主府,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曾想过,这会不会是父皇在天之灵,给他报仇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轻易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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