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善善回到家时,家里没有人,温老太带着安安出门遛弯,小院静悄悄。
她一瘸一拐挪到床边坐好,挽起裤脚,而后从小柜子翻出用剩的药酒。
擦破不小一块伤口,温善善沾着药酒一点点擦拭消毒。
刺痛感直冲脑门,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下去。
天气越来越热,处理不好很容易发炎,这里医疗设施落后,一旦感染就麻烦了。
收拾完她又踱着步子去弄了午饭吃,然后翻出作业本,直到暮色四合之际,温路扶着温老太一同推开大门。
温路在院子里喊:“善善回来了吗?有人吗?”
屋里没开灯,按往常,他进门妹妹就从屋里迎出来。
温善善听到声响,在屋里回他:“回来了。”
温善善拉开电灯没出来,温路挑眉进屋。
一见面,温路大呼:“温善善,你干嘛了!爬树了?”
温善善连忙捂住他的嘴:“别让奶奶听到了。”她年纪大了,总爱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反正看不见,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温路差不多明白她的打算,眼神直意,上手戳了戳她白纱布包裹的右膝盖,问:“真伤着了?”
那当然,不然还能有假。
温善善拍开他的指头,拿起笔继续写作业。
晚上温久山回来,默声看着她的右腿沉思,然后问出了和温路同样的问题。
温善善当然不能直言上山,只好去头掐尾省去细枝末节说是跑得急摔倒了。
温久山弯下腰,观察许久后说了几句注意的话。
冗长的一天结束,明天清早小孩上学大人上工下地,刘桥早早安静下来,最后一盏亮光熄灭,村民们进入梦乡。
日子不紧不凑来到五月中,这些天刘桥再没发生过什么令人人心惶惶的大事,除了切身相关的几家,大部分乡亲也都忘了那些个事。
加上五月本就是繁忙的季节,刘桥处南方,这时各家各户都忙着栽水稻,近两天村里小学也放了假让小孩回家帮忙。
温路得空也不时回家,只是对两位大家长的询问闭口不谈。
温善善拿从犄角旮旯翻出本书坐在院前的大树下,她膝盖的伤一直没好利索,所以给下地温爸送饭的活就落到了温路头上。
经过家门口的张婶正好也去给地里的男人送饭,挎着竹篮子和她家二丫絮叨:“老天爷要命啊,多少天不下雨,地里稻子怎么办哦。”
热了这么多天,地里旱得不少秧苗栽下去没两天就死了。
农村人靠天吃饭,大旱洪涝都要人命。
收成不好全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谁都不愿看到这场面。
张婶边走边担心,瞧见树下乘凉温善善的同时瘪嘴,睨眼阴阳怪气对自家丫头说:“我们二丫听话,好好上学堂,甭学那些不三不四的痞子,等放假,叫你四大爷接你去城里……”
妇人说话长一句短一句,最喜欢指桑骂槐,然后捧高自家孩子。
温善善前几天伤了腿,走路不方便,上下学都靠温路扶,路上看见些说闲话的小孩忍不住私下恐吓教训一顿,后来被那些小孩告状。
在这些小孩家长眼里,不爱说话的温善善和她二哥属一丘之貉,心思蔫坏。
张婶身边的小丫头昂着头重重嗯了一声,对温善善也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
躲在树下脸盖著书的温善善被莫名其妙内涵了一遍,没等她说话,温路从地里回来了,拎着饭盒,心情不错,只是见到张婶才耷拉下脸。
张婶眼也尖,见温路转弯拐进自家路头,带着自家小孩二话不说先溜。
这混小子没大没小,这岁数被小伙子逮到可太丢人了。
温路用眼角看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并不屑和她们吵,但还是和温善善解释。
张婶有五个小孩,最有出息的就是那小孩的四大爷,说是在城里做生意,逢人就夸。
其实村里明眼人都知道,那小子已经七八年没回过家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温路一撇嘴:“说个屁的挣大钱,大字不识的蠢蛋,稳着被骗。”
这年代人口管理没有很严,通行虽然需要介绍信,但关系走动方便,茫茫人海少个人根本不是事。
温善善不反驳,顺着说:“就二哥最聪明,以后肯定不会被骗。”
温路嘿嘿一笑:“那是,你二哥谁啊,谁能骗的了我。”
说话间两人回了家。
临近考试,温久山就两兄妹在家学习。温路不乐意看书,硬是要下地干活也不留在书桌前。
下午夕阳斜挂渐沉,温善善站在案板旁陪温老太弄饼,老年人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指挥温善善顺便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家里男人是干活人,饿的快,饼干脆弄的实心饼,吃着压饿又管饱。
这还是温善善第一次上手,以前只在过年见奶奶做过,和面揉面都是技术活,幸好温路临走帮了忙,这时只需要她把面团分成小块,压实安平就行。
温善善手巧,跟着温奶奶学了两三个就掌握了力道,见太阳下山,又加快了速度。
然后捡柴烧锅,一系列忙完温久山带着温路已经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了。
拉开小厨房头顶电灯,两父子洗完手等第一锅饼出锅。
暖黄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疲劳了一天的温久山突然叹气:“这天要在这么旱下去,要去新娘河挑水了。”
温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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