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没有转头,应声唔了一下回她,而后利索解决了那条花蛇。
这蛇比起那年进攻狼群的那条小很多,只是见温善善好欺负便一路紧跟。
梁又钊野外生存十几年,出手快狠准,没几下便借着磨得锋利的石头边削下它的脑袋。
被砍成两段的花蛇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身子不停扭曲收缩拧成一团,带血的伤口血淋淋骇人。
温善善没见过蛇的杀生,见到这场面多少感到不适,对它死后还能“活蹦乱跳”亦感到惊慌,曲起的双膝不自主的战栗。
梁又钊退后半米左右,一直维持防备姿态,担心它死后的反攻。
那条蛇也是这样死去的,被狼王撕咬成两段。
在分食的时候狼王靠近那巨蛇的脑袋,谁想原本一动不动的蛇头猛地一个弹跳,咬住了狼王的腿。
狼没有人类的智慧与经验,他那时也不知道可以吸取毒血,最后只能看着老狼王离去。
蛇身还在扭动,半张着嘴的蛇头吐着蛇信子躺在不远处。
梁又钊掂了掂手里的石头,砸向蛇头,在外界刺激下,那部分果然猛地反应张开大口咬住了石头,而后不久蛇身也没有动静。
梁又钊低头看眼手上的血迹,皱眉在裤子上蹭了蹭,已经干涸凝固的痕迹在磨蹭下脱去一多半,这时他才转身向温善善走去。
温善善愣怔看着他,直到他蹲在她面前,神情严肃说:“山上危险,你来干嘛?”
要不是他察觉这附近有人仓皇逃命,心下生疑。
她肯定逃不过被咬的命运。
虎口脱险,总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
温善善虚喘着气,死死攥紧双手,白嫩的掌心掐出红痕,等真正安全才完全放下警惕。听到梁又钊说话,她眼角有泪水划过。
他从没有这样严厉过,与她惊慌双眸对视的瞬间软下了脾性,垂放在膝盖两侧的双手握了握,还是没有上前。
他刚杀过生沾了血,她会害怕。
温善善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自己抹着袖子擦去眼泪,可越擦越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梁又钊没有哄人的经验,几次见村子里孩子哭,家长都会抱住小孩轻拍后背,细声慢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嘴笨不会说话,思索几秒后身子有些僵硬,局促抱住了她,学着大人哄小孩的样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囔在嗓子眼说:“别…………
两人隔着一拳头的距离,只是虚虚抱住,却让她安心很多。
温善善抽噎了许久,直到眼眶不再有泪花泛出,而后下巴垫在他的肩上,瞧着濡湿的一大块,不好意思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梁又钊见她安静了下来,也不再板着脸询问,反而看向她曲起的膝盖。
因为跑得急,先着地的右腿裤子撕出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洞,而膝盖也因此擦出一块不小的伤口,流出的血顺着小腿向下滑落。
梁又钊蹙眉看着血口模糊的伤口,沉思问:“疼吗?”
当然是疼的,但温善善只是摇头,瓮声说不疼。
这伤口对梁又钊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自然结痂就无碍行动了,但换到温善善身上,他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哭出声,发泄这偌大的疼痛。
毕竟她小小一只,总是软软对他笑,温顺无害模样像极了山上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兔子。
梁又钊从兜里掏出块不知哪来的小方巾,一点点替她拭去伤口上的细小尘土与血丝。
温善善蜷着右腿,慢慢讲左腿伸直,无声的等他处理完伤口道谢。
梁又钊气笑,回到原来的话题:“上山有事?”
温善善双手撑在地上,带着不轻委屈地盯着他的眼睛,而后缓声说:“我来看你。”
说完,她把身后的小包裹拿下来,里面装了昨天刚买的果丹皮、水果糖和桃酥,本来还想带个早饭给他,转念一想又放下了饭盒。
此刻温善善最庆幸的就是这个,不然照刚刚的情况,她一路跑粥一路撒。
她一个个拿出,拿到他面前。
“这是昨天刚买的,上次你不是想吃桃酥吗,这家的也很好吃,还有这个糖,你也不能多吃,会蛀牙,想吃我下次再给你……”
在梁又钊面前,温善善总是会说很多话,碎碎念的像个小老太,但话到最后,她欲言又止。
若是下次再碰见今天这样的情况,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运。
不是每次都能赶上梁又钊外出,还正巧好心情的愿意过来一探究竟。
梁又钊听出她的犹豫,直言:“不要再来,危险。”
而后接过,看她白皙面颊细小绒毛,心底泛起圈圈涟漪止不住的发软,有不知名的情愫悄然生长。
说着,她都觉得有些饿了,掰开自留的那块,小块塞进自己嘴里,剩下的半块递给梁又钊,眼神清澈看他,示意询问他要不要吃。
梁又钊顺着咬过那半块,其实他没有很喜欢桃酥,只不过那是她给他的第一样东西。
那天晚上,他终于没有饿着肚子睡觉,两块小小的桃酥让他做了一场从未有过的美梦。
虽然梦醒时分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但他很快又见到了那小小一只的人类姑娘。在他的梦里,温暖如白日骄阳,轻轻抚过他的头发。
狼是贪心的,他也是。
总是贪恋她带给她温暖,希望多保存相处的每一刻。
他的眼神愈发柔软,问:“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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