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铺子上的事,秦朗跟着季棉出了城。
起初看见季棉带着干粮和捕蝶网,他还真当是来约会的,可是看小丫头又带上两个竹篓,一路上看着地图找位置,就知道自己脸上又刻着“自作多情”几个字了。
季棉按着胖婶给的地图,带着人走了快一个时辰,才瞧见坡下的一汪湖。
湖水透清,映着碧蓝的天色,色泽更深一度,周边的树影倒映下,宛如水下另有世界。
秦朗追上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甩开了一双绣花鞋,裤脚挽过膝盖,露出一双洁白的小腿,往下开就是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圆白的脚趾踩在鹅卵石上,显的越发可爱。
非礼勿视。
脑子里飞过几个字,秦朗讷讷别开脸,知道季棉是要下水,他也脱去鞋袜挽起裤脚,还不忘提醒说,“入秋了,水凉,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捉。”
早间胖婶杀鱼时和他说过捉鱼的过程,左不过是眼睛要亮,动作要快,这对习武之人来说根本就不算问题。
季棉不睬他这话,先他一步走到河边,回头还巧笑,“今天我们抓些不一样的。”
说罢,她带头走在前面,未下水,直接蹑手蹑脚的踩在湖边的石头上,湖边的石头常年经水的冲刷,磨平棱角圆润的很,上面还生着翠色青苔。
螃蟹与飞蛾同性,素来喜光,若是晚间在岸上燃把火,自会有不少迎着火光爬上来。
只是现在晚间天寒,这地方又偏,季棉拖家带口的可不敢莽撞了。
只能趁着下午林子静悄悄的时候来。
虽说效果差点,可是螃蟹的习性不会变。
她寻着石头找了一会,看见一块半斜搭着的扁石头就悄悄伸手掀了,果不其然,一只青灰的大螃蟹正躲在里面偷着缝赏光,见有人,立马挥舞着钳子想要逃开。
季棉早就将捕蝶网放在它套逃跑的方向。
螃蟹横走着直落落的钻进了人为的陷阱,网子轻薄又被水淹过,湿答答的盖在它的敖钳之上,让它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看着奇怪的东西进了网,秦朗不禁问了起来。
“螃蟹,可好吃了,晚上我带你尝尝鲜。”
季棉说着就将捕蝶网拿起来,等螃蟹正过身子,才伸手捏住它背壳的边缘,把它丢进秦朗拎着的竹篓里。
青灰色的一只,长势还算喜人,足有她一个拳头大小,因落进陌生的地方,两只敖钳不住挥舞着。
秦朗盯着它的一举一动,觉得甚是好玩。
季棉继续往前探寻着,想到什么似的,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小心一点,那东西的钳子夹人可厉害了。”
话音还没落,秦朗就闷哼一声。
季棉回头瞧这人人皱眉咧嘴,一只手伸进在竹篓内就猜到了。
“夹住了。”秦朗红着脸甩着手,可那东西像是扎进他的肉里一般,越是甩咬的越是紧。
指尖上生疼不说,主要是丢人。
季棉抿着唇,她想笑,可是她不能。
一天笑人两次是不道德的。
她憋着笑,将人拉到一边,又顺手捡一根树枝放在螃蟹的钳子下面,她声音轻缓的说道,“被咬住了别慌着甩,你慌它也慌,它一慌那不是要钳紧些?”
说话间,螃蟹一只空钳夹住树枝,另一只也略微放松些,没等多会,这只也移开到树枝上去。
手上的力道陡然松去,秦朗也跟着松了口气。
季棉将螃蟹引下竹篓,这才捏着秦朗的手指端详起来,手指两边深红一条印迹,这人指腹有茧才得幸没钳破皮。
她对红通的地方吹了两下,安慰道,“没事,想吃螃蟹的人都要经过这么一遭。”
温热的气息喷在指尖上,顺着指尖的血液一起巡到心口,叫人心里也是温温热热的。
秦朗低头看着小丫头,打量道,“你也被夹过吗?”
“当然了,我是后厨年纪最小的一个,每年秋天螃蟹泛滥的时节都是我去洗去刷,一天被夹十来次都算是少的,你被夹没叫唤,换我那是要哭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背上一阵力道,直接带着她跌入眼前这人温暖的胸口。
原本捏在嘴边吹的手直接贴在了唇上,微张嘴,指尖就要钻进嘴里,她抿着唇半天不敢动弹。
不知怎滴,听见这丫头大大咧咧的说着这样的事,秦朗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别说是个小姑娘,自己刚刚被夹那一下,都疼的钻心。
一天十来次,那该怎样的疼。
想着他心上像是堵着一块石头,顺不下去,呼不出来,难受的紧。
沉厚的呼吸声自头顶传来,挠着人痒痒的,季棉微微偏开头。
嘴巴得了空,她才喃喃道,“你......干什么呀。”
“别动。”秦朗闷着声音,缓了半天才接下半句,“就抱一小会。”
季棉原是怕人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丢面子过不去,才故意讲的悲惨,其实前面确实被夹了两次,后面熟练了,这些个螃蟹龙虾就再没机会了。
这还是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她鼻尖泛着酸,一时间倒有些不想离开这样温暖的地方。
“你是在安慰我吗”她声若蚊蝇。
秦朗低声应着,“算是吧。”
季棉脸上灼烧的慌,呼吸也不顺起来。
周围太过安静,耳边只有心脏的跳动声,噗通噗通的敲打着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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