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宴的指腹在发际上轻轻地碾过, 痒痒的。
“他说的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了。就算是记得,也要不记得。”姑娘眉眼弯了弯, 眼角流露着鲜活动人的狡黠, 顺着孟兰宴地话,接的巧妙。
孟兰宴半秒后领悟到, 弹了弹她的眉心,“连大哥的问话, 都敢不正经了。”
话好像是威胁, 但人却是笑着的, 而且纪湫看他似乎发自内心地开心。
过了会, 等孟兰宴也走了,四下无人的时候, 纪湫才抖着腿慢慢坐回了沙发。
此刻她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商皑来得简直猝不及防,她完全没有准备。
彼时恐怕只有老天爷知道,得是多亏了沙发给她扶着, 才没有膝盖软得直接滑到地上去。
她嘴里放着狠话,心里战战兢兢, 防着满眼要杀人的商皑, 还要留意着房间还未被找出来的摄像头。
好不容易以为要熬出头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孟兰宴不知发了哪门子神经, 也追了过来。
短短半小时, 纪湫却感觉自己已经原地去世了好几次。
纪湫作为一只惊弓之鸟, 属实再经不起折腾!
回到房间,在床上滚了几圈。
回想起商皑那被刺激得咬碎一口牙的阵仗,她双手合十, 请这位大哥千万不要把她的话放心上,日后莫寻仇。
等她再翻滚几圈,还是侥幸不了——商皑当时那种拿目光将她千刀万剐过一番的神色,绝对已经当场记恨上了,并且很可能已经在心里给她想好了几百种死法。
也对,商皑这种骄傲优越到了骨子里的人,你欺他,骗他,侮辱他,刺激他,戏弄他,还折磨他,生不会放过你,死了做鬼也会寻仇上门。
商皑被两个属下严格控制在一扇象牙白的挑空双开大门前。
富丽堂皇的欧式长桌前,闵玉和涂嘉世正在下棋,聊起商皑时颇有兴致。
“你猜他用这么大的代价,会跟小六妹说些什么?”
涂嘉世:“这辈子都不放过你,你这女人骗得我好惨,你下地狱吧……诸如此类?这些都是我听别人对我说过的,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吧。”
贺初序站在窗边杀气腾腾地转过头来,“他敢这么诅咒六姐,我就把他拆了!”
闵玉朝他鄙夷地笑了一下,满不在乎评价,“其实说实话,这个人智商确实名不虚传。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就是想试试他,结果还真的破解了。哎……如果把他招到组织里来该多好。郑惊渡不在还可以用用商皑。”
门被人打开,黑衣男人面色沉冷地走了进来。
“你这个提议非常好,把他招进来,然后你给他让位置,怎么样?”
闵玉看着从面前一阵风似地经过的孟兰宴,嘴角抽了抽,“我开玩笑的。”
孟兰宴拉开主坐,黑衬衫挽到小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有人设计不成反被害,差点前功尽弃,是这样吗?”
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孟兰宴不冷不热地笑了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三人不敢不从,只好将信将疑地退出了门外。
贺初序和涂嘉世出去的时候,商皑已经被带走了。
他俩惊疑不定地看闵玉,“真的没事了吗?”
闵玉望着商皑于拐角消失的半片声音,叹息着道:“老变态生气了,不过不是对我们。”
纪湫一觉醒来,穿好衣服下楼准备吃饭,刚打了个哈欠,就从透过一片水雾的眼睛看到长桌前不知等候多久的孟兰宴。
他端正地坐着,眼睛闭起,脸上一片祥和安静。
然而谁到不知道他的内心正卷着一番怎样的凶残风暴。
纪湫差点就要径直掉头,然而她还是忍耐下了这种冲动。
喜娜发现了纪湫,跑过去给她拉开椅子。
凳子腿摩擦地毯的轻微响动,惊扰了孟兰宴。
他睁开碧绿色的眼睛,冰冷剔透的瞳仁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阴戾,然而纪湫复又看去时,只见孟兰宴已用一双温柔多情眼,笑意款款地注视过来。
“听说你的小老虎病好了,从明天起都可以停药了。”
纪湫对他做出一种由衷感动的欣慰表情,“是的,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真好。药苦苦的,针也扎得很痛,但他很坚强,从来只是嗷嗷叫几声,都没有生气得抓过人。”
孟兰宴柔情似水地弯着眼,“对啊,教训够了,自然就听话了。畜生和人是一个道理。它或许也知道,胆敢伤了主人,自己可就没命活了。”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抑制不住地愉悦,连字音都兴奋得微有颤抖。
纪湫看他笑着,却不知为何,背后总有一股恶寒。
然而她的直觉从不欺她。
下一刻,只见孟兰宴双手交握在桌面,以一种十分期待的表情望了过来。
“之前你说,想把那个男人放在身边慢慢折磨。今天你高兴,我也高兴,于是就想让你更高兴一点。这个请求,我答应你了,怎么样?”
香水百合的薄影间,是男人诡异不祥的碧绿瞳眸,疯狂和残暴流淌在其中,毫不害怕别人看到。
纪湫如他所愿,眼里迸射出强烈的光彩,“真的吗,太好了。”
然后眼底滑过一种与孟兰宴无二的阴险恶劣。
孟兰宴的眼睛未曾有一刻离开过纪湫,那审视灵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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