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
太宰披着那件一如既往的黑大衣, 在警笛声交错中跑到织田作旁边来,喘着气。
织田作之助好像知道他会过来一样,语气平淡, “太宰。”
“看来, 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转机啊。”
一旁的明音正在活动着被织田作暂时接好的手臂, 太宰就这样嘴角勾着笑, 注视着他。
“呐, 尤里君, 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织田作沉声打断了。
“太宰,抱歉,我这边有话要先跟你说。”
黑衣鸢眸的少年愣了一下,然后, 发出了轻得如同错觉一样的笑声, 尾音暗哑。
“好。”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回到自己家里, 喝一杯热饮,好好休息…虽然我是想这么说,”织田作的双手轻轻搭在明音的肩上, “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孩子们,我晚些时候再去你那边接他们。”
“好的, 你放心。”
明音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地笑了一下。
他回到自己家楼下,恍若隔世一般,闻到了漩涡咖啡馆里飘来的香气。
回过神来后,他先是去了一趟侦探社。
“打扰了。”他伸手打了个招呼。
“……五月七日,”国木田推了推眼镜,“作为社会人,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会‘报告、联络、管理’,你明白的吧?”
他一只鞋尖啪嗒啪嗒地反复踏地,脸上写满了暴躁。
“他们很担心你啊。”
明音的目光顺着他,看向了在沙发上东到西歪、挤在一起睡着的小孩,大脑延迟了好几秒,才开始运作,开起了反省大会。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就当作是一次委托吧。”他在身上的口袋和挎包里摸来摸去,摸出了钱包,数了几张万元钞票。
还有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纸条。
“不用了,”乱步一身标准的侦探打扮,怀中抱着装满了零食的纸袋,用脚勾开了门,“因为与谢野一直对你很感兴趣,给她当一次试验品就好了。”
“反正你的手刚好也受伤了。”
五月七日明音,18岁,此刻大脑在颤抖。
他坐在手术台边上,打开了先前一直因为电量不足进入关机模式的手机,一开机,就是铺天盖地的未接电话提示。
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
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
啊。
糟糕,负罪感好重。
配上这室内诡异的空气,他突然有点想吐。
老板先前就被警方通知去做笔录了。
他虽然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但可擅长这些了。
想着这些,明音听到从一旁传来的电锯声,浑身一激灵。
配上与谢野小姐那诡异的笑声,他莫名其妙地也开始紧张了。
“事先再确认一下,我的异能力的确是可以对你起效的吧?”
与谢野手上的电锯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歪了歪头。
“嗯……在我现在这种情绪激烈的情况下是可以的。”
明音声音有些抖。
6年前,明音刚刚诞生的时候,因为羽毛构筑出的“存在”很不稳定,他很容易会像无名神和神器一样,被人忽视。
最近几年基本不会了。
但是,经过之前的测试,在“解离”的状态下,他是接近“不存在”的,自然也就不会被异能力识别。
所谓解离,是指发呆时的那种状态。意识和身体是分离的,甚至会失去自己身处于此的实感。
俗称的多重人格,正式学名就是“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哦?很好——根据我的经验,接下来你最好咬紧牙关。”
【放心地尖叫出来吧,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我不需要你的这种体贴,真的。】
3秒后,从与谢野医生专用的医务室兼实验室里,传来了在短暂的一个音节之后变成了气音,逐渐消失的尖叫。
会客厅里,坐在窗前的桌子前吃粗点心的乱步嘴里不为所动地继续嘎吱嘎吱,国木田手上拿着茶绿的笔记本,查阅着今日预定,皱着眉叹了口气。
幸介惊了一下,用袖口擦了擦不小心从嘴角流出的液体,醒了过来。
“啊,明音酱回来了。”
接着,那几个小孩一个个地全醒了。
明音虚弱地走了出来,瘫在对面的沙发上。
“织田作先生有点事要处理,晚些时候来接你们……”他又想了想,改了主意,“不,你们干脆住我家吧,老板那边暂时不能住人,我之后跟他们说一下。”
“好!第一次去明音酱家呢。”
“晚饭吃什么,明音酱做吗?”
“感觉像是外出旅行一样,有点兴奋起来了。”
“幸介晚上打呼噜好吵,记得把他隔开。”
“哈——?是你打呼噜吧。”
不是普通小孩的反应,这让明音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
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明音又再一次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些孩子的心中,有着在战后的废墟中扎根而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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