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柘终于清晰看到梦中人的脸时, 那张脸的主人正蹲坐在杏花树下哭。
她哭的样子并不十分文雅,“呜哇呜哇”的颇有几分吵闹。可是白色的花瓣飘落到她清瘦的肩上,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哭什么?”宿柘走上前问道。
司马颜抬起头, 泪眼朦胧中看到眼前多了个戴面具的神秘男人, 忍不住用袖子蹭了下眼睛,然后再抬头看。
“你是谁?”
宿柘想了想, 然后笃定道:“你的梦中情人。”
司马颜“噗嗤”就笑了。
笑完后,她却又重新低下头:“人长得这么瘦弱,脸倒还挺大。”
宿柘:?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瘦弱, 更是第一次被人说脸大。
眼前的少女此时已经把身子转向一边,没什么耐心地道:“不管你是哪家公子, 都离本公主远点,本公主现在心情不好。”
公主?
宿柘还没有查探过容颜这一世的身份, 闻言才反应过来,他如今好像是在人类的皇宫里。少女又开始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宿柘嘴角抽搐了一下,难以相信自己以前喜欢这一款的。
可是少女身上熟悉的气息告诉他——是的。
他还在纠结着,哭着的少女却抽空瞪了他一眼, 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你怎么还在这里”。
宿柘心头莫名就有些委屈,但潜意识里却乖乖地隐去了身形。
……
少女哭够了之后,终于擦干眼泪站起来。她在微风中轻呼几口气, 然后朝着杏花林外面走去。
宿柘没有多想, 就这么跟了上去。
“参见公主。”
路过的宫女侍从们恭敬地向少女行礼, 而少女脊背挺直,从始至终都充满了皇家的矜贵和骄傲。
这么看……似乎又不是很熟悉了。
宿柘默默地想。
“公主,公主你去哪了!”一个半老的嬷嬷从一旁冲出来,抓住少女的手紧张地问。
“青嬷嬷, 我不是说去看看杏花开了没有吗?”少女反握住嬷嬷的手,疏离的眼神中有了些许温度,“我今年去的晚了,都开始落了。”
青嬷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道:“没关系,明年还有。”
“嗯,”少女点点头,眼中似有什么碎片闪过,“明年,还有……”
宿柘看着少女跟老嬷嬷一起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又被人簇拥着用膳洗澡,然后离开少女,去了皇宫的其他地方。
再然后他知道,原来容颜的身份是前任皇帝的遗腹子。幸好是个女孩,所以在这宫里活了下来,现任皇帝为了自己的好名声,甚至在表面上对她十分宠爱。
可众人都知道,她再受宠爱,那也只是表面上的,遇到大事时,并不能与正牌公主相提并论。
与她情投意合两小无猜的齐将军也这么想,所以在正式求亲时,求的是皇帝的亲闺女明珠公主,而不是她这位表面光鲜的琉璃公主。
——自己也许大概好像是被戴了绿帽子。
宿柘看看那个白天笑嘻嘻出现在各种茶会诗会花会,却在晚上仆从尽退后一个人在被窝里哭的少女,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很想转头就走,却又难免想:他去雪域的那段时间里,容颜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躲在小木屋里哭的。
灵修与魔修结合的先例十分少,因为对灵修的伤害太大,很少有灵修愿意冒这个险——以容颜前世的灵性和修为,她本可以投胎成为最尊贵的公主,而不是这么一个只有名头的空
壳。
诞下魔修之子,到底影响了她的气运。
床上的少女哭累了,终于进入梦乡。宿柘想了想,进入了少女的梦里。
梦里的少女正靠在一个大树下发呆,听见脚步声转头,竟发现前几日见过的那个神秘男子又出现了。
“你到底是谁?”她那天走后才反应过来,宫里怎么会有人戴面具,这对她那位皇帝叔叔可是一种极大的冒犯。
宿柘径直坐到她身边,翻了个白眼说:“说了我是你梦中情人。”
少女今天似是很有聊天的兴趣,撑着脑袋道:“我才不喜欢戴着面具遮遮掩掩的人。”
宿柘被这隔着一辈子的倒打一耙气得火冒三丈:“你让我戴的!”
“骗人,我什么时候让你戴的?”
宿柘:“……”草,他怎么知道。
他也就那么点零星的印象,哪里记得容颜什么时候让他戴的了。可他就是笃定地这么认为。
他蔫蔫地缩回身子:“爱信不信。”
男人初见时神秘俊逸的色彩消失了,此刻坐在身边的她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失落中透露着委屈。
司马颜在宫中早就磨炼得谁都不信,更何况这男人似乎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司马颜看到他时,却一点都没法竖起她那张防御网。
上一个让她有这种感觉的是齐逸轩。
她鬼使神差般道:“那你摘了面具让我看看。”
宿柘瞥她一眼,扭过头不理她。
司马颜:“……”
她冷哼一声把头转向另一边。
虽然这男人刚刚瞥她的眼神挺有那么几分让人脸红心跳的,但男人么,也就那样,她不稀罕了。
让她独自美丽吧。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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