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凡跟陆菀风珠胎暗结,随时随地就要抛弃周西西,然后跟陆家小姐远走高飞。还很列出许多一二三的证据来,比如半夜陆菀风每次去学堂必见萧子凡,比如半夜里头两人还会吟诗作对,还比如有次萧子凡竟因陆菀风被她那些个姐姐羞辱挺身而出,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情节。
比起听着这些个花边,她更好奇里头的女子怎地知道那么多萧子凡的事情。透过门缝往里面瞧,才暗暗辨识出里面说话的女子原来就是何采薇。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半条命。永安县衙里的百来棒没能打死她,竟还被她爬回长乐村来,竟还被她勾搭上自己的弟弟,这到底得多好的运气!
何采薇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周东东对她也是好脾气,劝了又劝就是不发火。反倒是萧子凡对这种无中生有的诬陷受不得,忍不住捶在门上委屈地道:“我没有!”
周东东警惕地叫句“谁”,脚步匆忙地过来开门。好在西西也是手快,拽着子凡悄悄溜到茅屋的侧面藏起。周东东左右看了几眼见没人,赶紧把门关起,好像里头还捡了根木头咚一声顶着,做了加固措施。
萧子凡还沉浸在刚才被诬陷的不甘里,连连跟西西申辩:“她胡说的。”
西西想想也算不得胡说,听她描述的还真是像萧子渊做出来的事情,听得自己心里很不畅快。
萧子凡看见娘子特别不开心,还道她是真的上了何采薇的当,当即要冲进去跟那女人对质。西西忙拦住他,劝他多听听再做决定。其实是西西还想听下去,看看那个萧子渊究竟还在外头做些什么勾当。
不过何采薇竟然换了个话题,竟然聊起渣男童怀远来了。她以抱怨的语气控诉童怀远如何设计她利用她,最后又是如何不顾情面将她打残,边说边抽泣,听着很是可怜。
周东东完全被她激起同情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不过何采薇很会卖关子,最后来一句:“不过姓童的没想到,他的账本在我手里。只要我拿出来交到州里,包管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哈……”
周西西听到此处精神一振,好在刚刚忍住没进去骂人,现在可不抓着个对付童怀远的筹码?
可是东东完全只关心何采薇的饮食,竟然不在这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反倒劝她赶紧吃饭多休息,莫要终日为仇恨弄得不痛快。
何采薇发了大半天牢骚后又得填饱肚子,心里多少有些愉快,对东东感激道:“东弟,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平日我都是只在夜里敢去跟阿黄说这些不痛快的。”
东东也安慰她:“你好好休养,日后等大家把你的事情忘了,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何采薇的情绪稳定些,不再怨气冲天倒有些哀求:“你真好,如今也只有你和阿黄是我的朋友了。你务必要替我给它送些吃的,它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听我说话。”
周东东连连说好,周西西印象里他对姐姐都没那么千依百顺。
萧子凡这回难得适时地毒舌一句:“她应该被打傻了。”
周西西也觉得,从她的专业术语来说,现在何采薇是歇斯底里症和抑郁症的结合,存在着一种不断想找人诉说的冲动。不,甚至不必是真的人,只要是她认为的“朋友”就是了。一个是周东东,另外一个是村东树洞里睡大觉的阿黄。
她想的是,如果自己藏在树洞里,然后把阿黄摆在外头,会不会探听到账本的所在呢?
说干就干,趁着天黑下来周西西就往树洞出发。至于萧子凡,他的任务是稳住周东东,别让他半夜没事地出来搅局。
阿黄寄居的哪棵树很大,是那种约要四五个壮年合抱的千年老树,周西西进去藏在月亮照不见的阴暗处,静等何采薇的到来。
这项潜伏任务可真是叫人难做,树洞里弥散着阿黄臭的要命的屎尿的味道,兼带夹杂着不知名的腐肉的味道,再加上没有空气对流,熏得她头晕眼花,只想着待会儿大功告成回去一定要好好泡个澡,洗去身上这些晦气。
周西西再瞪一眼阿黄,果然这老狗就是老狗,这么难闻的气味还能睡得那么死。不过也挺好,至少不会跟她抢何采薇新闻发布会的听众席。
何采薇病症发作得要紧,周西西没等多久,她就爬着过来要跟阿黄诉苦了。
月夜底下的何采薇不知有多狼狈,她两条腿几乎完全废了,就只能靠手肘支撑着慢慢地挪过来,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拖出条长长的泥迹,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泥巴。西西看着她这模样既有些解恨又有些哀叹,不过还是恻隐之心占了上风,反倒觉得探查出账本所在然后扳倒童怀远也是在帮何采薇报仇了。
阿黄的跟前摆着些吃的,不用猜定是周东东放在那里。何采薇这招想得真妙,边聊天还能边吃东西,反倒阿黄不吃,径直趴在那里还是高冷地不出声,光听她单个人啰啰嗦嗦地讲话。
何采薇先从她跟童怀远相识讲起,再讲他俩如何合谋坑害周西西,最后讲他们怎地把宋茜做掉,种种行径令人发指,要不是周西西经受过心理医生的专业训练,还真忍不住暴跳起来。现在她还是耐心地听着,等着她把账本那段讲出来。
终于何采薇吃完了盘里的食物,连带着可怜的阿黄的那份也给吃光了,才剔着牙聊到最后:“阿黄,你知道吗?我藏了他的账本,我有他的死穴!”
周西西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
何采薇笑了一阵又萎靡下去,自言自语:“噢,你知道的。我把它藏在你家里了,藏得很深很深,就在那。”
周西西偷偷来瞧她指的地方,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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