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气阻。”
顾培风低声说,“你点火,我看着呢,把里面的气给转出来。”
他回到发动机前。
易燃将信将疑地点火,果然发动机又开始报警起来,报警两三分钟之后,声音忽然停了。
顾培风单手扣上引擎盖,手里还拿着小半瓶防冻液,从窗口塞给易燃。
易燃有些惊讶:“这你都会?”
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办事倒是比他这个大好几岁的大学生都牢靠。
“不会。”顾培风平静说,“我刚上网查的,对着看了一下解决方法。你一次性加的太猛,里面还有些气阻,发动机依然会假报警。转几分钟之后,再重复加,就好了。其实很简单。”
胖子给他鼓了个掌:“看看,看看咱祖国未来的花朵,就是牛逼!社会主义建设有明天!!”
易燃无语了三秒。
顾培风朝后排瞄了一眼,小北已经醒了,看着精神也正常了,他交待道:“你们赶紧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估计还有些电解质不平衡,需要补液。不能耽搁。”
之后他扶起自己的单车把,叮当从后排探出身子:“小帅哥,你把自行车放咱后备箱呗,带你一程。”
顾培风头都没抬:“不用。”
他一阵风一样跑没了。
易燃赶紧开车追了上去,又劝了几次,这回顾培风理都没理,塞上耳机加速跑远了。
汽车追自行车,简直太容易。
天色快暗,易燃刻意压着速度跟着他,顾培风躲了他几次,后来干脆不躲了,一看时间,把车停在一座巨大的玛尼堆旁边,举着块不大的石头,低着头刻着字。
“哎呀,这个玉米香肠,咋就这么香啊!”易燃坐在车上,高声招他说话。
顾培风没理他,石板像是已经刻好了,他把上面掉落下来的石灰一吹,庄重往玛尼堆上方放了上去。
拜了拜。
延绵的草原上,孤独地垒着一堆石头,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风马旗。
石头上刻满了难懂的藏语经文,有的看起来已经放置了很久,风吹雨打的洗礼之后,更有时间的厚重感。
这是西藏风物之一,玛尼堆。
玛尼堆在藏语里叫“朵帮”,意思是垒起来的石头。
这东西只要进了西藏,在山间、路边、湖边,到处可见,上面绵长的经咒,是藏族古老文化延续下来的祝福形式。
放完石头,顾培风在一旁扎着帐篷,易燃趁他不注意,借着扎帐篷,悄悄瞄了一眼。
顾培风刚刚手刻的那块石板,也是经咒,他看不懂,但猜测可能是祈福一类的东西。
不过石板的右下角,倒是有个汉字,他看明白了。
是个“云”字。
像是生怕石板的祝福被天神给错了人,刻意做出来的标记一样。
他回头看了看挽起袖子固定外帐的顾培风,猜测这个“云”,究竟是他什么人。
“挪个地方。”
他正想着出神,忽然被这声提醒喊醒,这才发现,顾培风正皱着眉头看他。
看他一脸茫然,顾培风朝他挥手示意他退开:“这里是玛尼堆,你的帐篷遮挡住了,这样不尊敬。”
易燃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刚刚他为了看清楚石板,拖着帐篷,几乎要挨着玛尼堆扎营。他不以为然:“本少爷又不信教。”
“——信不信。”顾培风放下手中的东西,严肃看着他,“至少你要尊重别人。挪个地方。”
啧啧。年纪不大,还挺凶。
易燃乖乖挪了个地方——顾培风的帐篷旁边。当然,受到了这位小帅哥凶巴巴的眼神。但顾培风的帐篷基本上已经扎好了,估计也懒得拆了重新扎,除了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别的反应。
晚上,易燃他们开了袋速食酥骨烤鸡,生了一小堆篝火,以天为庐以地为席,谈天说地,好不乐乎。
顾培风靠在自己帐篷口,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一直呆呆发愣。
“搞不搞一个?”易燃举着一杯浅色啤酒,撞撞他,“青岛啤酒兑红星二锅头,土法深水炸弹,我能喝十个。”
胖子在旁边,看着顾培风傻笑:“仙女儿,这东西够劲儿,我两个就晕了,你悠着点,别听他忽悠。要不怎么就他叫炸弹哥呢,就嗑这玩意儿来的。”
顾培风白了胖子一眼。他已经懒得抗议不许喊他仙女了。
只是有一点,他还是得提醒:“高原这地方,你们还是悠着点吧。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易燃朝他秀了秀自己的肌肉:“瞅见没,我这体能,刚刚的。”
他正记着下午顾培风说他体能不行的事儿呢,一直想找机会补回来。
顾培风低头沉默了片刻,英俊的侧脸看得小叮当两眼发光,口水都要淌地上了。易燃赶忙捅了她一肘,让她收着点。
“西藏有句老话:‘欺强不欺弱,欺少不欺老,欺男不欺女’。越是壮实的人,高反可能还严重点。”[1]
顾培风看了易燃一眼,他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在真心劝。
“嘿,你这么说我还真就不信了——老子能打着吊瓶蹦迪,灌他十个深水炸弹还能骑上二里地,这算什么!”
像赌气似的,易燃当着他的面,干了杯土法深水炸弹。
“无聊。”
顾培风沟通不能,直接转了过去,不再理他。
易燃叮当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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