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自己,老太太也是。原本小八该住下面,可老太太疼乖孙,特意把自己旁边的屋子空出来给他。不说日夜挨着,那也是想看便看的到。
就像眼下,还没走到屋子,崔二太太便听见老太太欢喜笑声,兼并着有他儿子在和老太太说话,
“老祖母,您怜惜怜惜孙儿,就把青墨姐姐,赏给孙儿吧。”
“青墨给你是小事儿,可你娘亲管你的严格。我若是给了你,你娘不乐意,我可不替你兜着。”
崔老太太笑得和善,她倒是不在意个丫鬟。孙儿喜欢,花儿鸟雀似的,给他玩去便是。等大了自然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他们这样的人家,男人还差几个丫鬟伺候不成?
可崔二太太管的严,那是府里面谁都知道的。不说丫鬟婆子不能近身伺候,就是只公蚊子,那也飞不到小八旁边儿。过犹不及四个字,那可明明白白在内堂写着,只可惜,儿媳妇她看不见。
“好祖母,青墨姐姐也愿意跟我去。咱们瞒着娘亲,让姐姐在我屋子里伺候笔墨,太太来了,仍旧让她回去,只当是还在老太太这里伺候的。”
崔文章不乐意,他本就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更何况,不过是个丫鬟,就是让她在屋子里伺候,娘还能宰杀了自己不成。
“咳咳!”
崔二太太听到这里,轻咳嗽了两下,示意自己来了。屋子里顷刻间鸦鹊无声,打帘子的丫鬟依次掀开棉帘到珠帘,察觉到崔二太太动静,崔文章立马像是鹌鹑似的,缩在崔老太太后,半句话也不敢吭声。
崔二太太见小八吓成这样,心底觉得不是滋味儿。她自认是待小八十分和善,平日里要什么就没有不给的,唯独女色上稍微严格了些。可谁知,这人竟跑到老太太这里要丫头。
目光狠利在人群中搜刮两下,崔二太太见其后侧有一小丫头,年约十四五岁,生的倒是白净模样。杏子眼招摇,看见自己望她,忙低头去瞧地上。身上穿着如意宝格绵绸裙,下配着个嫩绿裤子,小脚点点漏出鞋面,倒是惹人喜欢。
崔二太太心里知道,这怕就是青墨,倒是个齐整妖娆的模样,看起来,便是个蛊惑男人的东西。就凭这样的,也要去小八哪里伺候?
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见青墨神色略仓皇了些,一双招子眼不停的往儿子哪里瞧,甚至,崔二太太都注意到儿子欲拒还迎的神色,想要求情却不敢,摆明了,是对青墨动了心思。
冷哼着收回目光,崔二太太好似什么也未发生。笑吟吟给老太太半鞠躬,笑道,
“给老祖宗贺喜了,老祖宗大喜!”
“我有什么喜事儿?准是你又编排了什么,要来套我的好东西。”
崔老太太抚着在一侧伺候崔文章的手,见他见了他娘,手指绷紧一句话也不说,知道这是心底里惧怕他娘,看了笑意盈盈的二媳妇一眼。
“哎呀,老祖宗。儿媳妇能编派什么好东西,是收着娘娘的信啦,宫里面问咱们章哥儿的功课,甚至啊,还派人赏赐了文房四宝下来。”
崔二太太倒是喜气洋洋,见崔老太太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笑道,
“就知道这点儿东西老太太看不上。罢了,我还有件喜事儿。”
故卖关子的看了眼崔老太太,见不止是老太太看自己说笑,言语间生了好奇,就连儿子也转过头瞧自己,忙接着说道,
“咱们家二姑奶奶大喜,被当今太后娘娘收了当义女,钦封为荣华郡主。老太太,您瞧瞧,这都不叫好事儿,还有什么是好事儿?!”
荣华郡主。
崔老太太略沉吟两下,倒是想起一件事儿。问崔二太太,
“你可问那公公,是几月份封的郡主?怎么咱们在清河,半点儿音信也收不到。
还有,自打过年后,二月往后,薇姐儿一封书信也没往清河来,不止是她,便是聘婷,她也没有音讯过来。”
一连串的问话让崔二太太有些懵,她怎么知道,好好的二姑奶奶不给清河写信。只这话不能明着说出口,支支吾吾,一时间倒也不知该如何说,
“想必是二姑奶奶管家忙,便是薇姐儿,那也是皇后娘娘亲自娇养,功课学问堪比女先生,一时之间,一时之间腾不开手,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话说的,连自己也不信。崔二太太见崔老太太眸色半闭,沉吟着不知在考虑什么,小声接着劝道,
“左右咱们过了天津,明儿便到京城,老太太不如亲自问问,看看咱们家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察觉到崔二太太小心翼翼,崔老太太倒是浑然不在意。摆摆手,意兴阑珊道,
“我年纪大了,略吃些东西便犯困。你去归置好给娘娘的贺礼,还有,薇姐儿今年恰逢及笄之年,她生日的时候我不在,这份儿礼得补上才是。”
崔二太太忙应下出去张罗,唯独留下崔文章,沉默不语了半晌,才问崔老太太,
“皇后娘娘,是想让我娶二姑家的薇妹妹吗?”
“谁告诉你的这些混账话!”
崔老太太眉头皱起,面对乖孙,她声音虽温和平缓,可语气里的尖刻狠戾藏也藏不住。到底是年轻时撑起清河崔家的当家人,哪怕如今年纪大了,发起怒来,也吓得旁边婆子瑟瑟发抖。
崔文章不放在心上,嘟囔着说道,
“平日里娘娘赏赐我什么东西,薇妹妹定然是有一模一样的。便是没有一模一样,娘也想法设法把我的送到京城给薇妹妹。
祖母,薇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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