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静了一秒,下一秒拖过致音的手臂,带着她转了半圈,将她的小臂按在一侧的玻璃壁上。致音轻呼了一声,周也铐着她的小臂的力气更重了。
目光交织。
致音先认了输。
她低眉顺眼,轻轻柔柔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问。”
“你的事,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不要因为我不高兴。”致音说的时候很平静,事实上,她的这个想法是在她和他相视的这一秒才完全清晰起来的,她伸手将他扣着她小臂的手掌进手心,与他静静相望,“周也,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你发生了什么,谁离开了你,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不再提十万块钱的事,他的事她都不会去干涉,她无条件相信他,期望他能好好的,期望她能在他身边,能保护他的好。
周也的表情些微的古怪,但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从她手掌里抽出手,再认认真真地盯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致音拉过行李箱,跟上他。
致音走到马路对面,才发现来的不止周也一个,彭禹生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广告牌上,正在打瞌睡。见周也来,又见了随后跟着的致音,彭禹生“啧”了声。
又不甘地轻声嘀咕,“操!”
致音瞬间明白了为毛周也能这么快到机场。
原来是因为彭禹生带了路。
彭禹生拿腿踢踢自己的摩托:“怎么打算,自己回去?还是我做电灯泡带你们回去啊?”
周也摘了彭禹生的头盔,一把扔给致音,说:“你回去吧。”
彭禹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盔不见,内心骂了一千遍妈卖批,最后咬咬牙,“我这头盔老大价钱,弄坏了双倍钱来还。”
周也拎过致音的行李箱,摆在车尾,用带的绳子绑了起来,在致音震惊的目光里,他骑上摩托,看致音,意思分明。
致音赶紧把头盔罩到自己头上,坐上车。
彭禹生切了一声,“比养只猫都来得麻烦。”
回答彭禹生的,是一脸尘埃和一阵呼啸而过的机动车声。
周也把车开到致音的出租房外。致音反应了一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周也的怀抱,跳下摩托。
致音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周也平躺在床上,整个人浸泡在月光里,连模样都是模糊的。
致音爬上床,睡到他边上。
她才刚躺下,他就忽地睁开了眼,整个人覆盖到她身上。
他们都没有说话,他不爱说,而她也不会说。他们黑魆魆的眼睛彼此相映,呼吸交缠,像蛇缠绕树枝一样紧密。
就像第一次,在那个小宾馆一样,他的练习室被烧,他也是这样。整个人空荡荡的,急需要什么东西去填满她。
致音想,他太孤单了。被曾经同甘共苦的队友抄袭这种事情,就算他表现得再怎么不在乎,心里总归是在意的。因为在意,所以更加孤单。他需要有人温暖他,有人陪伴他。
他们的身体交织成一个扭曲的形状,在整个别扭却彼此相依的姿势里,周也额前的刘海扫在她的眉目之间,微有些痒。他居高临下地吻致音的嘴唇。他吻得不色|情,带着苦涩的烟味,却吻得极为激烈,就像在唱一首频频飙高音的摇滚。
五官开启雷达,所有感觉蜂拥而上,他把她的睡裤拉到膝盖,像翻书一样把她的人翻了个身。
至此之后,山石攒动,引出洪流滔滔。
杜拉斯曾经打过一个比喻,说女性的情|欲|高|潮的时候好比是夏日太阳下的沼泽。
致音舒张着微汗湿的脸蛋,觉得这个比喻真的打得很恰当。文学的魅力大概就在于此,那夏日的沼泽啊,如此的潮湿、暖热,还有强烈的滞碍感觉,又让人沉湎沦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她怎么也睡不着,而她枕边的人,双目轻阖,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拉链一样,将他眼底的万千风光都完全拉了起来,不见天日。
致音看着周也看得久了,就有种想哭的冲动,然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哭。
她翻了个身,将周也的手拉开,自己缩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抱紧他的手臂。致音拿手抚摸周也的脸颊,低声地轻喃,“周也……”
“周也,我爱你。”
她淡淡想,她爱他,大概已经超越爱情本身了。
她这二十年来,经历平淡,阅历单薄,像一杯温白开。大约像她这样眼界平庸的人,都会疯狂地着迷于波澜壮阔的跌宕起伏,执着于激烈的争议和巨大的反差。
她爱周也,爱那个爱周也的自己,爱周也带给她人生里的突来的大风大浪、诸多改变和强烈争议。
她还想着,到明天的时候母亲连环炸|弹一样的电话就会轰过来,还有陆修远肯定也会因为母亲的原因跟自己联系,还有……
她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她压根不想要明天,她手里握着的今天,的此时此刻,就已经足够温暖,饱满,充实。
第二天,致音醒的时候,卫生间里已经传来了潺潺的水声。
她揉了揉眼睛,抓起一边的手机看了眼,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手机上一串的未接来电。
致音懊丧地拧眉,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喉咙,感觉嗓子突然干得厉害。
致音用两秒钟消化了一下昨天她到底是做了一系列多么疯狂的举动,再用三秒钟决定了等会要给母亲的说辞,最后,再用四秒钟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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